慈母
没见过比它再伟大的东西,
因为它的名字叫“国”。
在那淫腐的巴黎,
或是崭新的赤俄,
我低首独行,“中国人”,
背后那么指着我。
我恋着莎士比亚的情歌,
或看醉古代希腊的雕刻,
在梦里,我游着雅典与伦敦,
却像红莲绿柳的那片江浙。
我听着西伯利亚的夜莺,
或是世界语的秋风瑟瑟,
这些音乐在我心中的抑扬,
是李白杜甫用惯了的平仄。
梦里,常是梦里,我轻唱着乡歌,
病中,特别是病中,渴想着西湖的春色,
我的信仰,也许只有一点私心,
离着中华不远的当是天国!
我愿与流星们穿舞过银河,
我愿与白鸥在太平洋上飞过,
假若正飞着,偶然有个微音:
你是哪儿的?我无须思索,
更惊奇的准备,向那金黄的北平,
或那乳绿的扬子,往下奔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