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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堡寻古(1 / 2)

古城堡寻古

飞呀飞!飞向太阳或者飞进狂风暴雨!

发出无情的轰鸣,惊醒世界!

——(南)塞多米尔·敏笛罗维奇

布南斯拉夫的教堂里和古代壁画上,都可以看到一些背上长出两只翅膀的人,从陆地到天空,跳跃飞腾,来去自如。他们身姿强健,神采俊逸,令人驰魂夺魄,浮想联翩。陪同我们的南斯拉夫作家介绍了许多关于古代飞人的神奇传说,但我总觉得并未真正领会长在人身上的这两只翅膀的含意。

参观泽蒙教堂的时候就更令我惊奇了,一对翅膀居然也长在了卡拉骄耶维奇的背上。在塞尔维亚共和国,他是位家喻户晓的人14世纪抗击土耳其侵略的民族英雄。许多城市都矗立着他的塑像,商店和咖啡馆里也挂着他的画像。但那些雕塑和绘画都和他真人差不多,背上并没有翅膀。泽蒙教堂里的卡拉骄耶维奇像不是雕塑,也不是画成的,而是采用“集锦”的方式,用一厘米见方的二十五色琉璃瓦拼成的。甲冑上的黄色以及头上黄灿灿的金盔,全是赤金铸成。光是他的鼻子就有一米半长,两只张开的翅膀至少有十几米,表情神机莫测,雄伟绝伦。他手掌里托着一只象征勇敢的双头鹰,头上罩着威猛的神光,身边是一队披甲执锐的勇士,雄姿勃勃,英气浩浩。这一生动的形象深刻地印进我的脑际里,一直伴随着我在南斯拉夫各地进行参观访问,甚至还在梦境里纠缠过我的睡眠:翅膀,是谁给民族英雄的脊背上加了一双翅膀?这翅膀岂不等于加在了南斯拉夫民族的身上!是画师,是人民,还是历史?它到底意味着什么?是吉祥,是勇敢,还是象征着鹏程万里?

“折不断的翅膀”——这是个很值得一做的散文题目,可惜我还没有全部弄懂它的意义。

不久,我到伏依伏丁那省参观欧洲最大的古城堡——诺维萨德古城堡。忽然,对卡拉骄耶维奇背卜的翅膀有了新的理解。

这一天气候不作美,天空阴沉沉,远山近水一片灰蒙蒙,是去是雨,是烟是雾,一概分不清楚。多瑙河像一条长长的绿色绸带,从侏罗山飘下来,经过奥地利和匈牙利,进入南斯拉夫的东北角便挽了一个活结。两根穗头围住了诺维萨德市,圆圆的活疙瘩便是古城堡。它高风峻骨,虎踞龙盘,不仅是诺维萨德城的堡垒,也是南斯拉夫北大门的护卫神,地势险要,难怪在历史上会成为屯兵的重地。

走过多瑙河大铁桥就是古城堡的脚下。但是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它都绝不像城,更不像堡,而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大山“古树野花,绿荫森森,秋风掀动,啸晡如吼。山头山腰,云海翻滚,紫雾缤纷,朦朦胧胧中古城堡更显得崔嵬峥嵘,威势压人。

城堡四周布满了鳞次栉比的土丘,黑压压地护住了山脚,很像古代重兵结营扎寨的沉洱万帐。使人还可以想象得出当年大军云集、气壮九天的声势。城堡顶部还驮着几十个丹红色的石楼,高低参差,雄视四周,这是古代的观望台。云在楼顶倏来倏去,雾在楼间扑朔迷离,这些威武的“哨兵”仿佛至今还在执行着了望任务。

我们又坐进汽车,沿着险峻的螺旋形山道,盘绕迂回,一直开到古城堡的顶端。古城堡博物馆馆长费海曼已站在平台迎接。他是位身材瘦长,精神矍铄的老人,一派学者风度。握手时我感到他的手劲很大,一对蓝色的眸子灼灼闪光,友好地盯住我的眼睛。一上来就用好听的塞尔维亚语向我们讲了一大通开场白:“欢迎你们,中国朋友。中国是个伟大的民族,勤劳、勇敢、智慧,有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精美的烹调,雄伟的长城。美国的卫星从宇宙间拍摄地球的照片,地球上一片白茫茫的别的东西全没照上,只有中国的长城清清楚楚地留在底片上。伟大,了不起!”

我不止一次听到南斯拉夫朋友谈起这件事,每听一遍都和‘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一样感到自豪和激动。我摘下自己胸前的长城纪念章送给费海曼,说:“馆长先生,感谢你这番美好的语言,我愿把‘长城’挂在你的胸前。”

他非常高兴,立刻把一枚古城堡纪念章赠给我,并说:“愿这座古城堡保卫我们的友谊,连接我们的历史和文化。1910年,中国艺术家小组来参观过这座古城堡;1930年,中国医学工作者代表团也来过这里;你们是第三次来访的中国朋友。我对中国人非常敬佩,你们和我们有一个很大的共同点,这就是不依仗别人的施舍,而是靠自己的力量,用自己的鲜血,赢得了革命的胜利,获得了国家的独立和自主。”

费海曼一边引导我们参观城堡的平台,一边讲解古城堡的历史。全欧洲有30座比较大的古城堡,南斯拉夫占6座。诺维萨德古城堡是最大的一座。占地120公顷,堆山300米高,从1692年动工,到1786年建成,改朝换代,时断时续,整整修建了94个年头,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原设计者是法国人,由南斯拉夫人自己建造,主要目的是为了对抗土耳其和奥匈帝国的侵犯。古堡的上部呈多角形,每个角落都摆着一尊尊铁铸的大炮,还有一些刀枪和盾牌之类的古代兵械,不加修饰,自然天成,仿佛这些东西在古代就是这样摆法。代替战士操纵这些兵器的是用铜和铁浇铸成的一个个巨大的野兽,有铜狮铜鹿,铁虎铁豹。中间是一匹青铜奔马,马上坐着卡拉骄耶维奇,飞起的飘带和翎毛像从背上长出的两只翅膀,左手持盾,右手提枪,双头鹰在马前飞旋、又是他,又是这翅膀,这双头鹰,强健有力,雄风赫赫。我在这座青铜雕像前停了下来。

在前面引路的费海曼发现我掉队,又折转回来,拍拍我的肩说:“他是塞尔维亚人的骄傲,古代兵士的灵魂,你是不是对他发生了兴趣?”

我说:“我对他本人以及他背上的翅膀同样感兴趣。”费海曼说了:“翅膀是后人给他加上的,是骁勇善战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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