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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12月8日(2)(1 / 2)

历史给我们留下了什么

第十五章12月8日(2)

工程场地叮叮当当的锤击声显得格外有力。尽管所有的设备和构件在制作过程中严格的按着规定的尺寸做到精益求精,在安装的时候还是受到气候和地理位置的影响。哪怕是在运输过程中出现了些微小的变形,都会给安装带来一定的困难,不是使构件之间的间距变大了,就是变小了,有时候不得不动用蛮横的手段用大锤硬生生的砸进去,有时候也会用割刀进行修正。

就像一个社会即使有再完美的社会法制和再优越的社会制度,谁都知道完美的社会法制和社会制度是为了维护所有人的利益,是为了让所有的人都有一个平安和谐的生存环境。也难免有人会去触犯,强制的手段才是最有效的社会保障。

dd公司会议室的外面有一个穿着银白色干净工作服的人走来走去,工作服已经不再新鲜,从两天前洗过一直保持干净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有两天多没有干活了。在这里干活的人一眼就看出来,即使早晨换上一身干净的工作服,到了晚上早就让油污、汗渍、铁锈、尘土混弄得不像样子,这可不是一个讲究干净的地方,一个能干勤劳的人怎么会使自己的工作服保持的干干净净。

会议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来了,也许他的心里显得太过于焦躁了,那种即想见到想见的人,又怕见到想见的人使他坐立不安。他一会儿在厕所外边为吸烟人准备的长凳上坐下来抽一支烟,一会儿又站起来去了一趟厕所,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他已经来来回回的跑了三四趟厕所。其实没有一点生理上的需求,而是dd公司在裕廊岛电厂二号炉的工程场地指定只有在厕所外面的固定地点允许抽烟,为抽烟人除了准备可以坐下来的长凳,还有一个大铁桶做的烟灰缸。他也不是犯烟瘾,而是觉得不做点什么心里就不能安定下来。那种心情就像从来不善于赌博的人一下子输了很多的钱,心里难以承受。他在厕所出出进进的时候,偶尔遇到一两个印度人来厕所见到他的时候总是用一种异样的似乎带着仇恨的眼神看着他。尽管这些印度人并不怎么团结,但他们都知道那天就是他跟阿布在一起干活的时候阿布才受的伤,如果那天跟他在一起不是阿布是他们,那受伤的就是他们。为此这些印度人把他看成是克星。尽管赵西海也因此被停止了工作,对受伤住院的阿布来说他的处分实在是太轻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你是来对我说对你进行五百新币的处罚太重了。你可知道这次的事故对于dd公司来说损失岂止是五万,十五万新币,甚至比这更大的损失。我知道你会说这次的事故跟你没有多大的关系。当时只有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为什么只有阿布受伤而你却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碰到。我这样说并不是希望你也跟着受伤。每个人遇到这样的事都会对自己的责任进行推诿。这一招实在不够高明,不够仁义,为什么不好好的想想自己在这件事上的过时和责任。”傅铭宇刚从会议室走出来就遇到了在外面等候他的赵西海。赵西海跟他说。

“对我进行五百新币的罚款实在是太重了,更何况还对我同时进行停工处罚,我想在对我停工处罚阶段dd公司一定不会给我一点工资的,这两方面加在一起对我的处罚太不公平了。”

“公平!你想要什么样的公平?难道一点都不给你处罚对躺在医院里可能造成终生残疾的阿布公平吗?难道就因为咱们都是中国人,他是印度人我们对你青眼相看就公平了吗?难道他不是跟你一样都是在为dd公司做工吗?”赵西海说到公平两个字的时候,着实惹起了傅铭宇的火气,“我们对你的宽容就是对受害者的伤害,就像社会对罪犯的纵容,也就是对社会失去了安定、和平,祥和的基本保障,也就是使社会失去了真理的存在。”

谁都知道中国的西北很多的地方都很是贫瘠,除了黄土地就连那里的草木长得都不很茂盛。无论中国的经济发展有多么的快,那里也永远像顽疾一样在牢牢地拖着发展的后腿,很难摆脱贫困落后的局面,不是说那里的人们不够勤劳,相反那里人们的天资就是勤劳。真正使一个地区富裕起来依靠的是工业,那里很多的地方没有工业,有没有地下矿藏,虽说是农业区农业的产出又及其的偏低。不管是什么人真要是把那里的经济发展起来就真真是实实在在的能人,算是实实在在的为国家做了大贡献。事实上没有一个人真正做到根治那里贫穷落后的顽症。有人说那里就是缺钱,有了钱就一切都解决了。这个说法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因为世上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愿意去花没完没了的钱来供养一个穷人让他过上富裕生活的例子,更何况那里有很多的人很多的地方都在过着跟穷人一样的日子。那里的人们真正缺少的是学识,富人也是从贫穷起步的,真正有学识的人是绝不会甘心贫穷的,他们会凭着吃苦、勤奋去挖掘去探索致富的路子,他们不会错过任何可有可无的机会,很多的机会表面看上去都是可有可无的。有学识有修养的人会把到手的财富源源不断的发展下去。一个没有学识的人,即使凭着吃苦和勤劳创造了一点的财富,很快就会感觉满足了,心理像憋满尿的尿泡跟着膨胀起来了。

赵西海就是出生在中国西北的这样一个山村里,知道赵西海的人无不承认他是一个很会过日子的人,他的生活也超出了跟他认识的那些人,其实他的家资富裕程度只能算得上一个普通的农村里殷实的户子,如果跟他们所在县城一个中产的家庭比起来还是差得很远。

“如果因为这件事情把你遣送回国,咱们就都一起回去。”说话的是一个个子比赵西海略显得矮了一截,肤色长相跟他截然相反的表弟张鲁艺。张鲁艺的这一个说法显然得到了除了赵西海之外的张天云和罗昌福另两个人的支持。张天云是赵西海的表哥,跟张鲁艺是堂兄弟,罗昌福是赵西海的姨表哥,跟张氏兄弟表兄弟关系。他们这样的想法完全是对dd公司的对抗,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想到在dd公司工程最紧张最需要人的时候是不会把他们一起都遣送回去的。这也是保住赵西海留在新加坡唯一的办法。当然如果dd公司真要快刀斩乱麻那样来处理这件事情,他们也就只好放弃了这次在新加坡做工的机会。尽管这次来新加坡做工的机会很是难得,但是为了亲情他们甘愿舍弃自己的利益,这种表面上是在舍弃利益的做法,无疑是对利益的最好保护。他们从来都不愿意单打独斗的孤军作战,人单势薄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欺侮,即使他们都是窝囊废,四个人加在一起即使再强势的人也奈何不了他们,他们一下子就会挺直腰板甚至毫不畏惧的跟即使再强势的人叫板,再强势的人在他们面前也只好示弱下去。一个人的力量是不会引起人们注意的,如果四个人的都达成一致的意愿,任何一个老板都会从自己的利益上好好的考虑考虑,毕竟招来一个有点技术能力的工人不容易,更何况国内天天都在上演着各大企业一边高举着用工荒的牌子,另一边挤满了人举着牌子却找不到工作的闹剧。他们心里都完全的明白一个道理,dd公司在新加坡裕廊岛二号机组安装的工程刚刚开始,刚刚进入紧张有序繁忙的阶段,急需要大量的工人补充进来,而且从国内每一个工人加入进来都要花掉一笔数目不小的费用,如果一下子把他们都遣送回国他们意识到dd公司的傅铭宇是不会那样做的。更何况连新加坡的警官介入都没有追究到赵西海的责任,因此这在他们看来算不上是多大的事。

出事的那天下午整个工程场地都停工了,项目部及时的联系大巴车把工人们分别送回了岛外的五星营地,和岛内的sk营地。

工程停工对于工人们来说并不是一件让人沮丧的事,并不是他们对受伤的印度人缺少同情心,人们都知道没有生命危险,尽管有可能会出现瘫痪重伤的结果,在工人们的眼里只要能活命就不至于达到让别人替他悲伤的程度。更何况公司一定会给他一笔数目不小的赔偿,足够让他以后衣食无忧的生存下去。对于都是在辛苦劳作中艰难生存的人们来说,生命和健康远远没有达到金钱不可以收买的程度。算是对伤者的同情和怜悯,他们心中那种难以抑制的高兴总算强忍着没有被脸上的表情给出卖,但是心里难以抑制的高兴让他们相互紧紧地握了一下手。他们心里高兴绝不是因为出了事故,而是在这样火热的天气里做工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按照公司的惯例只要不是个人原因的请假、旷工,只要是公司方面的原因导致的不能作业工人的工资都是照发的。不干活钱还一分都不少,这事儿搁谁身上心里不乐。多么美好的晴天,酷热也变得不让人那么烦恼了。

张天云、张鲁艺、罗昌福一直在sk营地的外面等着被新加坡警官带走的赵西海,赵西海回来后告诉他们新加坡警官问询的结果。在他们看来赵西海是很幸运的,起吊重物卷扬机的钢丝绳断掉把跟他在一起的印度人砸成了重伤,他却毫发无损。新加坡警官又没追究任何的法律责任,毕竟在他被带走的时候他们都很担心。至于说到dd公司有可能要追究的责任在他们看来算不得是问题。

“不为别的,为咱兄弟压惊,走,咱们到文礼去喝酒。”文礼是岛外离sk最近的地方,在张天云的带头下没一会儿他们就在文礼的一家中国人开的露天餐馆里坐了下来,要了酒菜。他们的言谈举止和表情一点也没有中国农民工在劳苦中拼搏依然过着穷困光景的自卑,相反在他们一杯又杯白酒下肚一种自傲的感觉总是情不自禁的显露了出来,好像只要他们四个人形成一股合力,只要是不触犯到法律的权威,别人是奈何不得的。

前一天早晨的时候,赵西海给家里打去了电话知道了苞米发霉的事儿后,让他父亲赶紧的去联系经常跟他们打交道的饲料厂,以最低的价钱赶快把发霉的苞米卖出去,使损失能减少多少就减少多少。两万斤的苞米,每斤六毛,一万二千块,可不是一笔小的数目,这件事在他的心里才是头等的大事

“赵西海,这是新来的阿布,他跟着你去吊落煤斗吊。阿布是新来的,以前从来没接触过这类的行业,作业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照看他。”早晨上班班长安排工作的时候指着一个印度黑小子说。

“你可听得明白,一切都要听他的。”只会说汉话的班长告诉那个印度黑小子。

“不知道。”印度黑小子尽管听不懂这个中年的中国人的汉话,从他的手势里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露着白白的牙齿伸着老鸹爪子一样的黑手说着刚刚跟同伴学会的这句简单的中国话开着玩笑。

“好的,没问题。”赵西海也高兴的答应着,他看到了一个一眼看上去就很机灵印度人。

“你看着把落煤斗吊上去。”赵西海上班后做完了准备工作把落煤斗绑扎好用对讲机指挥卷扬机起吊,并吩咐阿布看着落煤斗不要卡在哪里。

“怎么回事?卷扬机怎么不动了?”赵西海问。

“好像是停电了。”对讲机那边开卷扬机的人回答,也许是昨天下雨的缘故,使电源断电了。

“来电就直接起动,我们已经绑扎好了。”在赵西海的分析里卷扬机的电源没有半个多小时是不会修好的。借这个机会给家里打电话问问饲料厂收苞米的事儿。

“我拿着样品给人家看过,人家说,别说是贱卖即使白白的送给人家也不会要。”那边传过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是赵西海的媳妇雅梅。

“奶奶的!让他们想做梦的好事去吧,我宁可垫在猪圈里沤肥也不会白送给那些唯利是图的家伙。”赵西海在电话的这边愤愤的骂着,他的情绪很坏。

在赵西海跟他媳妇雅梅刚刚打通电话的时候,操作卷扬机的人重新送上电源直接启动了卷扬机,开卷扬的人检查了线路,只是淋雨造成的短路,断开的刀闸再一次的合上去就一切正常了。

“滚旁边去!你哇啦哇啦的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满嘴印度话的阿布语速非常的快,他看到吊着落煤斗的卷扬机已经开始启动,赵西海却再打电话,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就赶快的跑过来提醒赵西海。赵西海满脑子装的就是家里一万二千块钱的苞米就这样白白的霉烂了。

“你怎么不在那里看着起吊,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赵西海知道用语言无法跟阿布沟通就嘴里一边使劲的喊着右手一边使劲做着手势,那架势如果阿布不听他的指挥说不准他的巴掌就会打在他的脸上。实际上没有他的命令阿布已经到了最安全的地方,即使出现钢丝绳断裂也丝毫不会给阿布带来伤害。阿布正是听从了赵西海的命令,才出现了那样的结果。有了阿布的提醒反倒使赵西海意识到事情的危险性,他关掉了电话,再也不敢朝着阿布所去的方向迈进一步,他知道他站在的位置才是最安全的。

事情的经过只有他才是最清楚的,但是这是不能跟任何人透露一点的秘密。哪怕是跟眼前的至亲至近的兄弟也是不能说的。

从表面上看上去赵西海长得还算周正,白白的胖胖的圆圆的脸盘,比跟他同龄的男人偏高的个子。如果从一个人的长相就确定一个人是否老实厚道显然不够准确。

中国广阔的疆域里分布着复杂的地形地貌,沙漠,山川,平原,河流,高原。除了沙漠好像所有的地方都能给人带来可以生存的给养。即使在让人想不到的偏远交通不便的西北山沟里一样有人在那里生活。山沟里有除了有牛或者其他牲畜也包括人放屁算是污染了那里空气,就再也没有什么可污染的了。没有任何的污染就意味着没有任何的工业,在一段的发展时期富裕往往跟工业的兴起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贫穷、落后、无知就像每天的太阳一样伴随着那里人们的生活。按说在那样环境里长大的孩子应该纯真、善良、朴实、厚道的,思想观念也应该是没有一点点杂七杂八的纯正的人。事实完全不是那样,因为贫穷他们为了一点点的利益都要斤斤计较,因为落后他们的思想变得非常的狭隘,因为无知他们的目光变得非常的短浅。这绝不是他们每个人的过错,是时代的发展还没有把他们从贫穷、落后、和无知处境中给解脱出来。

那里家家户户院子的外面都堆满了由猪粪、牛粪、骡马驴粪呕在一起的臭烘烘大大的粪堆。这是用来跟山上土地搅拌在一起改良贫瘠土壤使庄稼地达到增产的好办法。

单调的生活使那里的娘们儿的耳朵变得又尖又细,即使坐在炕上一样能扑捉到来自村口的很远的声音。

“收山鸡、山兔、鸡鸭鹅了。”那些娘们儿一听到这个带着一点也不着调唱腔的叫声,就知道她们正在为缺少的油、盐,酱、醋、茶,都有着落了。接着那些娘们儿就会听到叫卖的人接着又在喊叫她们家里正在缺少的东西。这些东西大多都是上次来的时候都说好的。总之叫卖的人是不会拉着货物到处白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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