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恪离看着顾念之忽而黯淡下的眉眼,在心中极轻的叹了一口气。
罢了,即使她是有意引诱,故意为之,故意在山门下巧遇,故意在第一峰修习,故意安抚,故意与自己同住,故意说‘恋慕卯月仙君’……
罢了。
即便她就是自己的情劫,也都罢了。
牧恪离思及如此,居然从心中生出几分喜意。
原来她竟是为自己花了如此多的心思。
反正吾非君子,行至此刻,已是万不能放手。
牧恪离知道自己,甘之如饴。
他的声音软了几分:“莫要难过,吾不追究了。”
顾念之心说谁为这个难过了,我明明在难过女主的天运好强啊这都能和你扯上关系。
“哦。”
回答声闷闷的,显然还是有几分不愉,牧恪离稍作思考,又道:“你不喜谢蔚月。”
又是一个陈述句。
男主虽然对外的情商几近于无,但是观察还是分外的详实仔细,连细微之处也未放过,他见顾念之默不作声,继续道:“吾已言明,既然是辞玉收徒,便由他教习,未直言拒绝,已是予他面子了。”
辞玉,凌珏宇的字。
他们师兄弟的关系其实不错。
凌珏宇虽然于修为之路上没什么天赋,但是妥妥的端水大师,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偌大一个天云宗,不论是艰深的修仙钻研党还是保守的儒家规道人,道刑法堂的律者,凡是他的所到之处,没有谁是不客客气气的,深谙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威慑一下再宽慰的道理,比如昨天那番情形,顾念之想都不用想,现在凌珏宇肯定在四十九个洞天内游走送礼反复端水呢。
也不知道女主究竟要如何。
顾念之万年难得一见的小性子起来了,才惊觉自己居然是如此能不讲道理胡搅蛮缠的一个人,她咳了一声,问道:“您觉得谢蔚月如何?”
“天资平薄,巧言令色,鲜矣仁。”
牧恪离公正客观的评价小小的取悦了顾念之,看起来他们完全没有发展恋爱的可能性了,于是她抓紧良好的气氛,把最初的问题又问了一遍:“您可以同我说吗,您的本命法器,融合的如何了?”
“玉轮镜。”牧恪离点了点自己的眼睛,刀笔裁成的眼尾锋利又流畅:“它在这里。”
顾念之大彻大悟,怪不得之前见面的时候,男主都是蒙着眼睛的,原来原作里的‘玉轮代眼,纵观天地’是这个意思的吗?
顾念之在心里偷偷吐槽,还想问什么,就远远的听到了传音:“师兄!我可以进来吗!”
端水大师说到就到,简直是曹操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