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交给你了。”唐曦人还在楼梯上，直接说道。
谢长安叹了口气，一按上吴的脑袋，后者闷哼了一声，直接昏了去。
“他怎么了？”严时非看不见谢长安，顿时吓了一跳。
“没事，他醒了就忘了。”唐曦道。
“怎么样？”方天辰问道。
唐曦没回答，一扬，抛了一块镜子碎片去。
方天辰接在里，只看了一眼，就阴了脸。
安娜的案子至今幕后主使还逍遥法外，作为经办人，他能有好脸色才怪。
“走吧，再去看一眼监控。”楚离道，“刘，你照顾一吴……别留在别墅里了，去车里，一会儿新城分局的人来，让他们送吴回家。”
“知道！”刘答应一声，扶起吴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把人半扛了出去。
唐曦了一个电话给裴清致说的袁经理，没想到袁经理居然是个女人，显然是已经得到了上面的吩咐，不但亲自来迎接，而且所有的监控资料按照日期在电脑里排得整整齐齐一目了然。
严时非咬牙切齿。
这些资本家……真讨厌！
“严队来吧，你比较熟。”楚离招了招。
于是严时非坐到了电脑前，其他人就站在他身后看屏幕。
严时非首找的就是12月9日晚上的监控。之前浅水湾物业只肯给出杨家附近路段的两个监控，加上杨庆荣自己装在玄关口的探头画面，但这回，他们直接从形似唐曦的少女离开杨家开始看起。
“走出区了。”楚离凑近了些，色紧张。
他总觉得，对方选择化身成唐曦的容貌，一定有必须这么做，或者只能这么做的原因，而无论是哪一种，都对唐曦不利。
就算麻烦，可毕竟是被自己监护的姑娘，对她的安全负责的。
“停！”唐曦忽然道。
“怎么了？”严时非第一时点了暂停，可仔细看了画面，却没发现什么问题。
除了门口转身的一眼，少女的容颜始终没有暴露在监控，他们只是凭着衣服和身形，在不连贯的几段视频中拼凑她的行动轨迹。
“看这里。”唐曦伸去，在屏幕右方点了点。
严时非放大了一部分画面，众人才看到，路边的花丛里，居然有一只猫。
夜色昏暗，区的路灯不算亮，一只浑身漆黑的猫躲在灌木丛里，这眼不好还真看不见。
“猫怎么了？”严时非问道。
“眼睛。”唐曦提醒道。
严时非和楚离立刻凑去，两张脸几乎贴到屏幕上，好一会儿，严时非才迟疑道，“我怎么觉得，这猫的眼睛有些发红，看起来有些毛毛的，一点儿都不可爱？是我的错觉吗？”
“错觉不可能我们俩都有同样的错觉吧。”楚离道。
“杨庆荣家条狗。”方天辰淡淡地接了一句。
几人面面相觑了一阵，严时非再次点了播放，继续往后看。
“她出区了，直接向大门走的。”楚离忍不住道，“就算你们调取不到浅水湾的全面监控，街上的呢？”
“没有。”严时非摇头，“我们熬了一个通宵查城市天眼系统，都没看见这丫头出现在街上。”
停顿了一，他又补充道：“裴氏倒不是这么不讲理，浅水湾大门的监控我们看，确实看见她走出了区，因此他们拒绝提供别的监控。”
“走出了区，可街上没有？出门就消失了吗？”楚离皱紧了眉头。
“把文件拷回去让图侦慢慢看吧。”唐曦提了个建议，“这种事还是他们专业。”
“是。”严时非赞同，转头去看袁经理。
不料，前几天一脸微笑送他无数个软钉子把他扎得遍体鳞伤的美女经理上道地拿出一个u盘交给唐曦：“唐姐，裴总已经嘱咐了，让我们将12月7号到现在的所有监控文件都交给你，都在这里了。”
“谢谢。”唐曦怔了怔才接来，又道，“案子破了，警方会销毁文件的。”
“有劳。”袁经理点点头。
走出物业大楼，众人才发现，天色已经快黑了。
“天黑得越来越早了。”唐曦感叹。
“马上就冬至了。”楚离道。
因为他们在监控室呆得有些久，刘来报告，新城分局的人已经来，吴送回去了，该收集的证物都送回市局了。
楚离抬看了看表，时针已经指向6点。他犹豫了一才道：“通宵？”
“当然。”严时非挑眉。
“我回家睡觉！”唐曦反对。
“乖”楚离沉默了三秒，伸揉了揉她的脑袋，“回市局给我看一眼尸体怎么变人偶的，你就能回去睡觉了。”
“知不知道女孩子的头不能乱摸！”唐曦怒视了他一眼，又道，“晚饭！我还在长身体，不吃炒粉馄饨盒饭么敷衍的！”
“行行行。”楚离随口答应，推着她上车。
“你们感情不错。”严时非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楚离一怔，哑然失笑：“我们是家人。”
“挺好的。”严时非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停了脚步，“你们上车，我去……放个水。”
说着，他又匆匆折返物业楼。
楚离把车子着了火，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忽然道：“曦，你今天似乎有些急躁。”
“嗯？”唐曦一怔，瞬冷静来。
是啊，今天的自己，似乎没有以往么从容。条黑狗没么厉害，至少比清溪峡的黑蛟差远了。
她在急躁些什么？
“你不喜欢严队？”楚离问道。
“谁会喜欢把自己当杀人犯的人？”唐曦翻了个白眼，但快又道，“不倒不是因为严队的关系。大概是……我总有一种，被人在暗处窥视，却找不到窥视的视线来自方的感觉，就……心烦。”
“没事，你不是一个人，这不是还有我们帮你扛吗？”楚离说着，点点她腕上的串。
唐曦一呆，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我们是家人，我们——云栖，苏凰，谢长安，你家里几个，还有我，都是你自己选的。”楚离加重了语气。
许久，唐曦才回来，自语道：“是啊，我自己选的家人。”
严时非快回到车上，话题戛然而止。
回到市局已经是晚上6点半，一进重案组办公室，迎面而来的就是美女法医苏晚意的咆哮：“我是法医、法医！是搬个人偶来让我做尸检，之后居然又弄了条狗！什么时候狗被杀了归重案组管？竟然让我给一条狗做尸检！”
方天芸站在后面，笑得乖巧。
“什么，看看尸体再说。”楚离赶紧断。
没办法，在市局，苏晚意就是法医科的女王，虽然平时性格直爽好相处，可一旦发起脾气来就是头女暴龙，谭局都哄不好的种！
“进来！”苏晚意又狠狠地丢了两个眼刀子去，这才转身带路。
一行人走进法医室，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寒气。
尸检台上放着一只开的裹尸袋，为了不破坏证据，刑警都没把人偶从裹尸袋里挪出来。
唐曦走去，拨开袋子，露出里面的人偶来。
就是普通的人偶，论精细程度，比起她给喻凡和张姨订制的人偶差得太远，更像是……
“这是商场的服装专柜里用的假人模特吧？”刘脱口而出。
“看不来啊，刘你还逛商场的服装柜？”苏晚意惊诧道。
“我一个单身狗逛什么商场，某宝不香吗？物美价廉还送货上门！”刘反驳了一句，又讪讪地道，“这不是上回永宁商场劫持案后，我帮顾问去还临时借的衣服，瞥了一眼么。”
“这确实是服装柜台最常用的模特没错。”楚离道，“就这么粗糙的东西，怎么会被当做尸体？”
法医室里留着的两个警察正是新城分局来送尸体的，闻言脸色更苦了，恨不能赌咒发誓：“我们的的确确，亲眼看着杨庆荣的尸体被装进裹尸袋里，一路都是我们俩抬上车，送到市局，又搬进法医室，中途绝对没有离开！”
“重量呢？”严时非一针见血地问道，“尸体和人偶重量差不少。”
“这……”两个警察被问住了，互相看看，迟疑了一才有人答道，“从分局搬进车里的时候肯定没问题！不……车的时候感觉轻松了不少，是吧？”
“对对！”另一人赶紧点头，“我还跟来哥说他照顾我，承担了大部分重量呢。”
“我没有。我和你身高差不，一人抬一头，显是重量均分的。”
“于是，尸体在车里被替换成了人偶？”严时非不可思议道，“可是行驶中的汽车，是密室！”
“严队，经历浅水湾的事，你思考问题的方式还不会变通吗？”唐曦一脸同情地看他。
严时非顿时被噎住了，脸色铁青。
唐曦却把伸进裹尸袋里，一寸寸摸去，忽的，眉头一动，取出来一样东西。
近菱形不规则的玻璃，是……镜子的碎片。
“果然。”唐曦看着里的镜子，唇边慢慢扬起了笑意。
“想白了？”楚离精一振。
“还差一点。”唐曦看着他，表情无辜，“但是太饿了，脑子罢工了，想不起来了。”
楚离“噗”的一笑，指了指会议室，又转头道：“我喊了外卖。今晚我请客，吃顿好的，晚上继续干！”
“果然还是唐面子大。”苏晚意转怒为喜，一边抱怨道，“唐你不知道，我们楚队这人就是宇宙第一号钢铁直男！加班的时候别说让咱们正常吃顿饭了，能有俩热包子就不错了，我还啃两天的冷面包和饼干！”
“所以他这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唐曦道。
“就是！”方天芸扑来，和苏晚意一边搂着她的一条臂，三个姑娘家亲亲热热地走向会议室。
“我平时虐待你们？”楚离摸摸鼻子，有些不解地问道。
刘热泪盈眶，想说是，可惜没胆。
“有案子的时候，我们组里这样，不是常态吗？”严时非疑惑道。
新城分局的两个警察动了动嘴唇，差点就没来一句所以严队您这个年纪了还不是一样母胎单身！
走在前面的三个姑娘齐齐叹了口气。
得，这就是刑警，是重案组，是队长。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2-23062020-12-24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诺维亚100瓶；扇子60瓶；阿白30瓶；我要小钱钱20瓶；□□de206、一个可啪的痴汉10瓶；佐伊、freey、㎡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