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醒的早，也不过就是半个时辰的功夫。她小心的从夏侯璟怀中爬起来，临走前怕他睡不好又掐了一个决，保证他能不受打扰的睡个甜觉这才放心了。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去正殿了，那儿只有太子一个人守着。太子见她来了还有几分惊讶，探头朝后面看看，“阿璟没过来？”

“大约是昨晚太累了，还在睡呢！”楚楚垫着脚往里看，“父皇还好吗？”

太子摇摇头，神色不怎么自然。楚楚也不是外人，他也不说那些虚的了，“御医说就这几天了。”

她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是因为中了蛊毒吗？那若是想办法将蛊毒拔出来或者先让它不发作，是不是就能……”

“不能。”太子声音悲怆，透着深深的无力，“楚楚，即使没有这蛊毒，父皇的身子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从前他总说他活不了几年的，他要去见母后，孤总当他是胡言乱语。如今才晓得，竟然都是真的。”

今年开春十分皇帝也大病了一场，听闻很是凶险。原是病气到了骨子里，早就药石无用了。楚楚跟着叹气，“人固有一死的，伤心难过也是难免的。日子久了，总归能好的。”

这话虽然冷漠，却也很有道理。太子浅浅的笑：“你比阿璟想得通透。他那个人看着霸道蛮横，其实最受不住的人也是他。我们几个儿子里最不听话的是他，最得宠的也是他。我真不敢想象，若父皇去了，阿璟该会有多难过！”

太子眼睛都红了，比起夏侯璟来，楚楚觉得太子可能更可怜。亲娘不在了，老子又不靠谱，这么多年他又要做好储君的位子又要时刻关注着不着调的亲弟弟。

若是今上驾崩了，朝中必然一片混乱，他又得处理前朝的事情又得费心思安抚弟弟。能者多劳，果然是没说错的。

“夫君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楚楚坐在太子对面，好奇道：“大哥能否同我讲一讲？”

索性无事，太子欣然答应，将自己弟弟从前的往事都翻出来说了个遍。后来他们也不知怎地就提到了夏壹，楚楚直接问太子：“秦王府的暗卫不少，但我瞧着夫君格外器重夏壹，两个人又像主仆又像兄弟。”

太子点着头附和她，“是啊！夏壹同他的感情，好的有时候我都妒忌。不过也正常，夏壹救过他的命。真要算起来他们还是表兄弟呢！这话我悄悄同你说了，你千万别说出去！”

原来夏壹不是普通的暗卫。他原是元后母族一脉的子嗣，当年出了岔子，夏壹的父母被牵连问斩，是母后想尽了办法才留住了这一条血脉。父皇也知道，睁只眼闭只眼不理会的缘故是因为夏壹从此以后只能作为阿璟的暗卫出现。

“我同阿璟差三岁，我是太子，从小就要学很多的东西。说来残酷，我能陪他的时间少之又少。大多数情况下陪着他的都是夏壹。有一年冬天，阿璟被人推下湖，那处偏僻，一时半会我们都寻不到人。是夏壹第一个找到他的，寒冬腊月的，他也是个孩子却想也没想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湖中。”

夏壹对夏侯璟的来说不仅仅是暗卫，是得力的下属，是年幼时的玩伴，是一起长大的情谊。如果夏壹死了，他一定会非常难过。

那种难过不会亚于今上死了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