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甲班一共有三十二名学子，其中有许多惊艳人物。

班上的少年普遍在十二岁以上，除了沐凛这个最小的，还有两位十岁的神童，天澜祁阳侯家的叶澄和叶净。

这对坐在她前方的孪生兄弟，一个好动一个好静。长相似乎是随了他们的母亲，特别秀丽精致，比沐凛还像小姑娘。

多亏了他们每日对甲班人的美颜暴击，沐凛进班之后无一人怀疑她是女孩。

沐凛每次抬头，都会忍不住多看叶家兄弟几眼，然后怀疑自己才是男孩子。

小丫头白净圆润的鹅蛋脸上尽是天真无辜，眉目如画，蝶翼般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遮掩了明眸似水。

纤弱柔软，娇小玲珑。

秦子舒轻咳一声，成功吸引回了沐凛的注意力。

“师兄，你是不是昨夜受寒了？都是亦真的过错，一个梦游引发这么多事。你放心，下学我就去找辛夫子，请他给你换一位舍友……”

“大可不必。”

秦子舒似笑非笑地握住她的小手，轻轻捏了捏，温和道：

“见到亦真的第一眼，子舒仿佛看到了早夭的幼弟。这两日与亦真相处甚佳，心中甚是欢喜。师兄希望可以好好照顾你，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亦真不会不愿意成全师兄的这份心思吧？”

“我……”

“子舒啊，没想到你这么喜欢亦真，山长这番安排，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做了件大好事啊！”

沐凛：“……”

她怀疑秦子舒在套路她，不然辛夫子怎么会突然从后门走进来，还“恰好”听到他的“真情坦白”？

换舍友换师兄的计划，再次失败。

这些心思暂且按下不提，白鹄书院的夫子们的讲课水准沐凛是服气的，不比御书房她那些师父们差。甚至因为不拘于皇城，常常游历四方，书院奉行的学术交流与争辩自由，更多了几分兼济天下的洒脱与情怀。

沐凛像海绵一样疯狂吸纳知识，最喜欢上课回答问题，下课去夫子那里请教，还喜欢去旁听其他几位德高望重的夫子的课。

同时，沐凛渐渐改变了对秦子舒的看法。忽略对他变态控制欲的反感，沐凛承认，他的确是一位好师兄。

他曾握着她的手，一点一点耐心教她练字；

最不擅长的骑射，是他在马场上为她牵马，一遍遍安抚鼓励；

在打雷或梦魇时，他担忧地过来抱着她入睡；

在她嘴馋的时候，他不知从哪里搞来小点心。沐凛终日被投喂，脸上的婴儿肥消不下去，个头倒是窜了一窜……

更别提，秦子舒在学业上表现出的绝顶资质。沐凛发现，秦子舒不但治学严谨，还擅长从不同角度看问题；他的学识渊博不说，还能将所学知识融会贯通；剑指偏锋，简单指点，往往能让她茅塞顿开，文思泉涌，相处下来受益匪浅。

可惜的是，终日笼罩在秦子舒的阴影之下，她的一些计划只能搁置。

除此之外，沐凛发现一点新的乐趣。

每到十五和月底的休沐日，学子们可以结伴出游。有去爬白鹄山的，有去山下的风言镇闲逛的，也有偷摸窜进溶月湖后面的小树林，与玉衡书院的小姑娘幽会的……

沐凛被叶澄拐去过一次，见的小姑娘不是他的心上人，而是比他大一岁的长姐叶星儿。叶星儿见到沐凛就笑了。

“你怎么拐过来一个小孩儿？男生女相，长得真标致，等他长开又是一个美男子，样貌可不输你和净儿。”

说着塞给沐凛一篮子点心，“拿着吃，别跟姐姐客气。”

“亦真多谢星儿姐！”

沐凛对她的印象瞬间升级成了人美心善的温柔姐姐。

点心都给了沐凛，叶澄觉得自己失了宠，心里酸溜溜的。

“亦真是秦师兄带的师弟，你别看他小，人可聪明了。秦师兄喜欢他，简直把他当儿子养……”

沐凛似乎看到叶星儿的目光微微亮了一下，接着，她扬起一个柔情似水的笑容。

“亦真弟弟，姐姐有一笔买卖，你要不要与我一起做？分成你六我四如何？”

“嗯？”沐凛一头雾水。

“很简单的，要知道我们玉衡书院的小师妹，很多仰慕秦子舒的……”

“所以？”

沐凛大大的眼睛里冒出大大的疑惑。

叶星儿灿然一笑，露出八颗漂亮的皓齿。

“关于秦师兄的消息可值钱了，一些喜好啊，平日里要走哪条路啊，一些真迹啊……通通可以转化成银子！”

叶星儿说到最后两眼放光，活脱脱一副财迷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