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这么久，他还是选择了自己最为擅长的风雷之道。

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他屏气凝神，缓缓伸出手去。

这道石是法则所化，其中蕴含的力量自然毁天灭地。但当苏谪的指尖触碰到那温润的玉石后，却并未受到任何阻碍。

隐约中，他甚至觉得这道石似乎生有灵智，此时正仔细打量着他，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向其分享自己的力量。

天河中银芒忽闪，苏谪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清楚地感觉到，但那道银芒虽然细小，却令他神魂一阵酥麻，差点握不住手中的道石。

此时此刻，依旧有无数同样细小的银芒自道石流入他体内。经过这些小东西的淬炼，他的神魂也变得越来越凝实强大。

随着时间流逝，那道石也慢慢变得滚烫，直到令苏谪觉得手中像是捧了一块火炭，方才恋恋不舍地放手。

“成功了！”黑凰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语气间透着欣喜。

苏谪笑了笑，忽然纵身一跃，神魂如陨星般向下方坠去！

“你会帮我吗？”

他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将要冲出无禁天河了。

“会！”

黑凰的声音再次响起，遥远但坚定。

眨眼间，他的神魂便回归到肉体之中了。

他睁开眼睛，先是活动了一下手臂，随后伸展手指，看着指尖跃动的银芒，不由得咧嘴一笑。

“突破了？”白鸿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嗯。”苏谪深呼吸，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前后不过半柱香的工夫，如今他已是伐海。

虽然之前耽搁了数年时间，但他至今也不过方至弱冠之年。

二十岁的伐海境，虽然比不上那百年一遇的妖孽，但也称得上是难得的天才了。

“怎么突然想通了？”说着，白鸿绕着他打量了一圈。

苏谪取过腰间的酒囊，浅饮少许，口中却答非所问。

“在江中进行那半次轮回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发生了许多事情。”

“我好像见到了很多人，也经历了许多……只不过，当我醒来之后，这些大都记不清了。”

白鸿似乎并不惊讶：“这轮回之术乃是上古隐秘，世间的传闻也只有寥寥数语，无人知晓它究竟有什么效用。”

“不过，终归是没有什么坏处。”

这时苏谪若有所思道：“说起来，我倒是想起来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不知为何，白鸿心中忽地一紧。

苏谪仔细回想：“我记得，当时我似乎梦见一个人，他身着白袍，修为通天，曾与手段如神魔一般的敌人对战，但最终却不幸陨落了。”

白鸿静静地悬浮在他眼前，罕见地安静了下来。

“呀，可惜名字记不清了，”苏谪笑着拍了拍额头，“可能睡得太沉，忘记了。”

随后他又盯着面前的白色凤鸟：“白鸿，你说，我还能不能想起来？”

沉默半晌，白鸿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又飞回到苏谪肩头落下，懒洋洋地道：“能，当然能，等到有一天你足够强的时候。”

苏谪大笑，重新将酒囊挂回腰间。

“好了，不能再耽搁了，该上路了。”

此间事了，那便走吧。

向灯雪江抱拳一拜，苏谪转身面向东南，毫不犹豫地迈开了步子。

那白风城本就处在天御王朝与血衍王朝的交界处，苏谪马不停蹄地赶路，很快便行至一条溪流边。

“这是灯雪江的一处支流，”白鸿出声道，“从那边的桥上过去，便是血衍王朝的地界了。”

“走。”苏谪打起精神。

溪流汩汩，枯枝簌簌，少年与白鸟为伴，悠然地过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