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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你的事(2 / 2)

大颗的泪珠砸在地面的枯叶上,却听不见她的哭声。

良久。

那眼泪也不见停的,也不知道这姑娘是什么做的,这么能哭。

“你再哭下去,脱水更走不出去。”

她一怔,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柔软的嗓音还带着哭腔:“对不起,我吵到公子了。”

吵到他?

她哭得一声不吭,是怎么吵到他的?

她道的是哪门子歉?

宁远舟微垂眼睫,眼神变了几变,最后终究还是几步到那尸体前:“烧也不能在这里。”

小姑娘颤颤地抓住他的衣摆,目光落到他肩上,此刻那破损的盔甲早被卸下了,通过衣服很容易瞧见:“公子,您有伤,我来吧。”

他单手拉起尸体:“我只是受了点伤,又不是手脚废了。”

可小姑娘固执得很,拽着尸体不放,也不吭声,但很明显,她是不让他搬。

宁远舟忽然笑道:“行行行,你背,你背。”

小姑娘生得弱不禁风的,嗓音也软,脾气倒是挺倔。

她低着头,去背尸体。

开玩笑,她浑身上下哪哪都好吃嘛嘛香,能让他拖着伤体去背尸体吗?

玩归玩闹归闹,但总不能伤到他人啊。

......

两人找了一处近水的地方,才终于把尸体烧了,把灰烬用东西装好。

一夜未眠,此刻天色也已经大亮了。

姑娘道:“公子,不知您姓名可否告知,小女姓白,单名一个怜惜的怜字,待小女安葬了哥哥,便来寻公子以报大恩。”

她徐徐抬眸,眼神柔和。

白怜,白愁飞的白,白愁飞的阿怜。

宁远舟一笑,他眉目中似乎总有一缕若有若无的孤傲感:“报恩就不必了,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回去吧。”

白怜抿唇低下头,也不再强求:“多谢公子。”

她抱着手里的东西,转头消失在官道上。

宁远舟微微眯眼,她走的这个方向,是去——京城?

一瞬间,他莫名有种直觉,或许往后他们真会再见也说不定。

只是没想到,再见会这么快。

他们才分开一日,他刚在一处镇上洗漱换了衣服,买了马匹往京城赶,就在一处道上遇见了被一群土匪捆着往山里带的白怜。

宁远舟:“......”

她一个人活着回去还真就是个难题啊。

这种世道上,长得这幅相貌,又无自保之力,还不知道遮掩。

被绑着的白怜被人扛着,那伙土匪背对着这方瞧不见,她却是一眼就看见了宁远舟。

那种满是惊慌和泪水的俏脸上染上震惊,然后猛地转过脸,假装没看到他。

宁远舟一顿。

她这是......不想连累他?

......

等到宁远舟把一群土匪们打得撂挑子跑路后,白怜都还呆呆地缩在角落发抖。

昨日她那一身白衣本就弄脏了,这又一场奔波下来,更乱了,那挽发的木棍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身后,抱着膝盖,下颚抵在膝盖上,哭得一颤一颤的,仿佛风中摇曳的小白花。

花茎纤细,风大点都会断掉。

那精致苍白的小脸有些污迹,梨花带泪,越发衬得她可怜起来。

可他早换上了一身整洁的衣衫,长发梳理整齐,比那日多了几分翩翩雅意来。

“这么怕,刚才怎么不叫我救你?”

她泪眼粼粼地看着远处的青山:“救不救本就是公子你的事,更何况公子对我有恩,你若想救,又能救,那自会救我,不想救,我也不能拖累恩人。”

哪怕处在这种境遇下,竟还替旁人考虑,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这么.......也家中教养如此温柔。

宁远舟沉默一瞬,问:“你家在何处?”

白怜小鹿般的眼眸一转,诧然地看着他。

此刻,另一边,一群土匪们哭丧着脸,一个个捂着伤处嗷嗷叫。

其中以当家的为最。

他怎么这么倒霉,随便打个劫,绑了个瞧着弱不禁风的姑娘上山,第二天他就从大当家变成二当家了,这就算了,现在还要来帮她演戏再绑她一次,再挨一顿打。

晦气!太晦气了!

这年头土匪都这么难做了?

那个很能打的男的,还跟他们一开始一样,被这娘们骗得一愣一愣的呢。

太可怕了。

明明没有内力,一拳差点把他们送去阴间,这是什么玩意儿啊?吃铁长大的吗?

她那一脚,差点把二当家送走,还阴恻恻地留下一句:“装像点,本色出演就行,让他看出名堂,有时候活着可比死了痛苦。”

信了那张柔弱的脸,真是他们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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