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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饭硬吃(2 / 2)

少女怯生生地轻声道:“公子的伤,可有去药铺瞧过?”

先前他肩上从后扎的那支箭的确很明显。

宁远舟一眼就看出来她眼中的关切,“用不上,我有药。”

她抬起纤细的手指,指指他肩上那灰色衣料露出的深色:“有些渗血,公子,伤病总有不同,可大可小,您还是寻大夫瞧瞧吧,总不能有药,便自己当大夫了啊,若是有所差池,阿怜......阿怜......”

“您是阿怜的恩人,若是真瞧着恩人受难,阿怜实在没有颜面苟活于世......”她说着说着,眼眶一红,竟是又盈出了水光,欲哭不哭的,可怜得很。

她低下头,拽着他的衣衫,又开始默不作声地掉眼泪。

“你怎么又哭上了?”宁远舟看她肩膀一颤一颤的,显然是哭的,“我应该不至于那么倒霉这么短命,你......行行行,去医馆,别哭了。”

她瞧着也就十五六岁,和杨盈、元禄差不多年纪,还是个孩子,他都三十的人了,大人小姑娘一轮了,哄着点便哄着点吧。

少女一顿,抬起哭得泛红的小脸,梨花带泪地看着他,清澈的水眸因泪花而泛亮,粉嫩的樱唇微微张着。

我见犹怜。

系统:【......】妈的,两面三刀死骗子。

到医馆一看,宁远舟身上除了新伤还有旧伤。

除了外用的伤药,大夫又开了内服的,等到折腾完,也入夜了,赶路也急不上这一时。

回了客栈,饭后,白怜又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盯着宁远舟喝完药才回房。

但她并没有睡觉,从窗口看了看没人,就翻了出去,悄悄跑到之前过的山里,把一窝土匪给送走了。

过河拆桥这一手她没少玩。

先前有用,让他们多活了几天,也到头了。

......

翌日。

因为白怜不会骑马,宁远舟想着也不好和她同骑,弄来了一个马车,他并没有雇车夫的意思,只让白怜坐在俩边,自己架着车。

出了小镇,车外变得清净了不少。

马车一路骨碌骨碌的。

“公子,车中有些闷,我能出......”白怜掀开帘子,想要从里边出来,可正在行驶的马车很是颠簸,她猫着腰往外挪,一个踉跄险些摔下车去。

“啊!”她惊慌失措地一声轻呼,下一瞬就察觉腰上一紧,整个人被一只手捞了回去,一下子跌扑下去。

一下子摔进了宁远舟怀里。

怀中栽进来一个柔软的身躯,还带着股淡淡的馥郁气息,宁远舟神情一滞。

一低头,他就看见自己带着的小白兔红着眼圈一脸无措,纤白的小手仅仅攥着他胸前的衣襟,眼神懵懵的,显然还处于差点摔下车的后怕里。

宁远舟蹙眉拉停马车,正想说马车没停下,她乱跑什么,可话还没出口,小姑娘又开始掉眼泪了。

她明明有些羞涩无措,苍白的面颊泛着绯色,却又着急他的伤口,一时连害羞也忘了,惶惶不安地往他肩上看:“对不起,公子,你有没有事,我碰到你伤口了吗?”

她是挑着角度摔的,自然没碰到他伤口,不过她要先发制人,搬出来说一说也不是问题。

温柔才是真正的杀人刀,刀刀致命。

他一句责问顿时卡在嗓子里,“没有,坐好,下次要出来,先和我说。”

白怜擦去眼泪,乖乖爬起来,在他身边坐下,嗓音软软的:“我,我知道了,下次不会这般莽撞了,公子,你别生气。”

好像有什么在拽他衣裳。

宁远舟狐疑地看去,就发现她又拽着自己衣角。

她好像总喜欢做这样的动作,好像小孩和长辈讨糖吃似的模样,瞧着乖乖软软的,惹人怜爱。

白怜拽着他衣角,也想起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好像从认识他的第一天开始,她就总会有这样的动作。

那日他从天而降,砸坏了温泉上的棚顶,扑通一声掉进了池中。

白怜看着他从水里浮出来,一下子就能直观地看出来他人特别高。

她仍旧靠在温泉池壁上,笑得吊儿郎当地给自己脸上贴金:“京都里的世家儿郎个个躲我跟躲时疫似的,这跳我温泉的,还是第一个,夜黑风高一身白也不像是刺客,谁家的公子,这么有眼光?”

彼时她还是个母族势力不上不下的纨绔皇女,兄弟姐妹个个都瞧不上她,一来二往的,是互看相生厌,你坑我一回,我整你一次。

她又作风顽劣,毫不遮掩,整人都是来明的,而且不讲武德,净玩些卑鄙下流的。

皇帝也对她不忍直视,皇位轮不上她,将来谁做了皇帝,她也不见得有好果子吃。

京都里的世家子弟个个都是绕着她走的,生怕被她瞧上,一辈子就搭进去了,倒是花楼里想从她这捞笔好处就跑的哥儿不少。

时常缠着她,这倒是给她又多缠出个流连花丛的臭名。

但这些人哪怕缠着,也没人往她温泉里跳啊。

可是一细看,她就发现这人一身斑斑血迹,长发披散,像是刚经历一场血战,他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发中掺杂着些许白色,面色发白,眼圈发红,眼神有些瘆人。

不过瞬息间,他已经到了白怜面前,手扼住她的脖颈:“这是什么地方?”

系统提醒她:【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白怜悄然回:“我知道。”

系统一脸懵:【你怎么知道的?】

彼时白怜敛了敛笑容,也是如这般扯了扯他衣角:“上去,再泡水不止血,你这血就流干了。”

后者手上力道松懈一些。

白怜也不动弹:“能砸穿这棚顶,可不是从上面掉下来就可以,方圆五里可没有比此处高的悬崖,从天而降,公子是从何而来,你心里有数,你我这无冤无仇的,何必动手呢,多个朋友多条路,咱们结个善缘如何?”

他缓缓松手,显然也是很快地反应过来,自己是撞上了奇事,否则他从金风细雨楼的白楼顶上跳下来,怎么也到不了一个姑娘家的温泉里。

还不等他说话,白怜却从水里起来了。

水声哗啦啦的。

纤细的少女眉目艳冽,只着一层单薄的白色里衣,泡了水湿漉漉地贴在身上,瞧着和没穿差别也不大。

“你——”

他神情一怔,瞬息间移开了视线。

白怜拽住他手:“赶紧的,菩萨发善心了,给你叫医师去。”

一身伤还摔下来,他也是真能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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