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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1 / 2)

饭菜很快上桌,四个人,六道菜。

菜品种不多,但分量大,每个装菜的盘子都很有特色。

烤鱼用很大一块黑陶片摆盘,盘底还点了盏微弱的油灯。

突突冒出的热气好似让周遭更热了几分,四人还没吃就一脑门子汗。

先前闻到的奇异香味被麻辣气完全掩盖,饶是如此霸道,一旁的那锅子汽锅鸡香气却丝毫没受影响。

说实话,此刻龚宝贵几人馋得口水都差点奔涌而出。

但方炎不近不远地站在一侧,目光一直望着这边。

周福祖只觉后脑勺都快发热,那道灼灼的眸光终于转移了方向。

“吃吧。”龚宝贵执筷。

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中,每吞下一口鱼肉身上都在不停往外冒汗。

皮肤黏腻,手和嘴却无法停下来。

第一口呛鼻,第二口辣,之后的每口都能吃出不一样的滋味。

鱼皮还略带着丝酥脆,鱼肉嫩滑入味。

先前闻到的那股子怪异味道没想到入口竟然如此惊艳。

“这唤做孜然的调料与麻辣非常相配,想必与烤肉也应合适。”

吃货的味觉永远比常人多了些联想,龚宝贵瞬间又从烤肉联想到了烤其他肉菜。

若是专门开家烤鱼酒楼,赚钱也属必然。

“如此好菜没有好酒甚是可惜。”周福祖道。

可惜书院不准许学生们饮酒,好菜没有好酒相配,总觉得少了些甚。

其他两人专心埋头吃菜。

龚宝贵一口气吃下大半条鱼,此时腹中已有些饱。

盯着那些菜肴,不由地又想到了他处。

“炸鸡好了。”

艾弛提了个小篮子出来放到桌上,提醒几人离开时别忘记带走。

再准备返回厨房时,被龚宝贵喊住。

“三个月后都城有场蹴鞠大会,艾掌勺可有听说?”

艾弛沉吟,而后点了点头。

方才方炎在厨房里正与他说起此事。

三年举办一次的蹴鞠大会,是全都城书院都会参加的盛大比赛。

此次蹴鞠大会正好轮到弘马书院举办。

比赛那几日,书院会准许外来摊贩进入蹴鞠场卖些吃食。

对艾弛而言,此事正是占据了天时地利的好事情。

“蹴鞠大会一日可赚足一月银钱,艾掌勺若是有兴趣的话我让人给您抢个位置。”

龚宝贵看不上这点碎银子,但想借此与艾弛拉近关系。

至于原因吗……

不用明说。

“多谢恭少爷为老夫操心。”艾弛笑着拱手,随后目光落到那竹篮子上:“至于摆摊之事,我心中已有打算。”

艾弛对摆摊没什么兴趣,但方炎聊天内容提到的一件事让他上了心。

艾轩入弘马书院半年有余,在书院中还没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同窗。

科考入仕固然重要,人脉同样不能落下。

不曲意奉承,但也不能故作清高凡事都独来独往。

“若艾家是高门权贵于他而言或许是好事,可寒门之子若再目中无人,翰林院便是他今生能走到的最高位置。”

方炎的这句告诫在艾弛心底留下浓重痕迹。

纵使艾轩无法走到官场,寻常人也要有朋友说说无法和家人说的话才是。

几人吃完饭,各提着小篮子炸鸡回了书堂。

红中膳堂开堂第一日,就这一桌客人。

***

乙班书堂。

“各自练习吧。”

下午第一堂课程结束后,接下来便是学生们自由学习的时间。

先生前脚刚走出书堂,龚宝贵就忙不迭将小竹篮提到桌上。

书堂里有不少人起身离开回学舍

通常这个时候,龚宝贵保准是第一个跳起来离开的人。

书院门禁结束,今日于他而言才算开始。

“龚宝贵,还不走?”

常年的酒肉搭子早已趴在门口等候,好一会儿见人都没出来,干脆进来找人。

“我今天不去,你们自个儿去吧。”

龚宝贵无暇搭理那几人的呼唤,小心翼翼地掀开篮子。

坐他前面的周福祖是同样的动作。

两人虔诚的像是在祠堂里取贡品,眸子郑重得叫人好奇。

“什么好东西,让兄弟我也瞧瞧。”

那人凑过来,脑袋还没靠近就被一巴掌挥开:“别挡着我。”

炸鸡。

一小堆金黄色的鸡块,香味很淡,更多的是酥皮混合着的油香。

“这是什么?”

那人还是看到了篮子的东西,一小盘子……炸豆腐块?

外表和巷子口炸的豆腐块差不多,就是表皮好似裹着层面。

龚宝贵没空理他。

捻出小块送入口中。

咔嚓——

从他嘴里发出的脆响。

咔嚓咔嚓——

是周福祖连塞几块大快朵颐的豪迈咀嚼声。

咔嚓咔嚓——

在本就安静的书堂中朝四面八方传开。

十几道目光聚集到两人面上。

“尝尝?”龚宝贵破天荒地邀请那几个酒肉朋友来品尝。

放了一个多时辰的表皮酥脆依旧,壳子里鸡肉鲜嫩多汁。

外酥里嫩,口感清爽。

味道算不上多惊艳,但能做到里外各有各的滋味,龚宝贵觉着艾弛确实能称得上声大厨。

“味儿不错,在哪买的?”

同伴品尝完一颗,刚想去拿第二颗,小篮子已经被迅速合上。

“想吃,自己去红中膳堂买!”

“红中膳堂,咱们书院的膳堂?”

这人性子吊儿郎当,被打了手背也不恼,嬉皮笑脸地揉着手背。

“今天刚开的,只要出钱,啥都能吃到。”

“哟!那吃不到咱是不是能砸了膳堂解气。”

“……”

周福祖知道这人身份,纵使心中不满,脸上也不敢表现出来。

悄悄瞪了眼那人后脑勺,心中腹诽。

纨绔就是纨绔,一言不合就要砸店……

“想死的话你可以试试。”龚宝贵不说阻止,甚至有火上浇油的嫌疑。

男子乃是当今圣上早逝亲弟弟留下的唯一血脉。

十岁就成了安王的谢昭。

在宫中与皇子打架,气得太傅昏倒卧床养病好几个月。

之后去了国子监读书,又因火烧祭酒胡须,转而来到弘马书院。

谢昭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一个人……

“如果不怕被方教授脱了裤子杖责,就去试试。”

谢昭此生最大的克星,就是他该称呼一声表哥的方炎。

方炎揍人下死手,管你王爷还是太子,得罪了他照揍不误。

也因此,谢昭来到弘马书院反而消停许多。

“关我表哥什么事?”

提及那个杀神,谢昭脸色当即一变,沉着脸质问。

“艾掌勺是方教授亲自请来的,你若是去砸人摊子,你说会如何……”

龚宝贵可是看出来了。

两人亦师亦友,相处方式相当随意,站一起能聊一个时辰不间断。

龚宝贵就不信谢昭敢去送死。

“我表哥……好友……他还能有朋友?”

“不信自己去看,我可没功夫陪你在这说胡话。我得去趟膳堂。”

鸡肉好吃,可实在太少。

龚宝贵几口就已见底,明日正值修沐,他得带些零嘴儿回府打发。

“我也去瞧瞧。”

&nb-->>sp; 谢昭跟上,其他纨绔也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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