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就诊都有个先急后缓:“先将她的心理疾病治好再说。”
心理疾病干预不好,病人要是轻生什么的,精神不好,做手术植入耳蜗也会产生排斥。
姜碎月低着头咬着手背,看东西都是模糊的。
生活就这样,你以为翻过一座苦难山了,又面临着一座更高的苦难山,直到死亡。
韩枕垂眸看着姑娘浓密的发顶。
她穿着高跟,个头及他下巴,显得娇柔玲珑。
他绅士揽了下她香肩,鼻翼间都是她身上的荔枝香:“会越来越好的,待会吃饭填一下肚子。”
姜碎月鼻音嗯了声,坐在椅子上。
飞机已经起飞。
韩枕很会享受生活,舱内装修明亮高级,空间宽敞。
观影室、吧台、休息室、厨房等,一应俱全。
人是铁饭是钢,姜碎月味如嚼蜡,还是吃了一碗半的米饭。
既然决定回去参加高考,那就暂时先将寂城这边的事放下,全神贯注冲刺高考。
不能左顾右盼,到头来什么都抓不住。
韩枕早就吃饱了,全程看着姜碎月吃。
姜碎月简单洗了下个澡,在卧室里睡觉。
次日八点十一分。
韩枕叫醒姜碎月:“到陂城了。”
姜碎月揉了揉惺忪的眼,刷牙洗脸。
工作人员给她准备了一套休闲装,挂在浴室里。
码数有些偏大,姜碎月穿在身上显得像竹竿。
因为秾艳长相与高挑个子,倒是撑得出气场。
韩枕拒绝司机开车,亲自送姜碎月去陂城二中。
陂城总共就那么几个高中,学生各自在自己的学校考试。
韩枕怕姜碎月赶不上考试,又担心出车祸,车速压到最高限速。
路上,姜碎月在吃小笼包。
她跟韩枕在一起,知道男人还没吃东西,她吃独食就有些不懂事了:“那个,你饿不饿?”
“还好。”
“你要吃小笼包吗?”姑娘腼腆。
“你这是要喂我?”韩枕挑了挑英气的剑眉。
姜碎月插了个小笼包,因为很烫,她吹了吹才递到韩枕唇边。
韩枕余光注意到她鼓起的双颊,心蓦地一软,张嘴吃掉。
小笼包在嘴里爆开,皮薄有韧性,猪肉馅味浓汁稠,比往日要美味n倍。
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次,姜碎月喂起来就熟练自然多了。
喂一个韩枕吃一个。
总共吃了七个。
二十七分钟后,车子抵达二中附近。
他车牌号挺嚣张的,引得不少家长侧目观看。
姜碎月看一眼时间,八点四十七分了。
语文考试时间为九点,必须提前三十分钟进考场,现在已经超时了。
“祝你旗开得胜。”
“谢谢。”
姜碎月下车后往校门口跑。
老詹没当监考员,手里拿着姜碎月的准考证,隔着二中铁门跟杨家说话。
“怎么还没来?开考十五分钟后就不允许入场了,”老詹抬头纹皱得能夹死蚂蚁,在校内来回渡步。
学校领导知道姜碎月出省后,都默认放弃了。
老詹作为人民教师,责任心很强,没到最后一刻,绝不会放弃带着的任何学生,不论成绩好坏。
杨家也急呀。
桂花从医院醒来后就回来了,昔日白里透红的圆脸现在有些疲惫。
“奶奶,妈!”
宴晚秋与桂花齐刷刷扭头,看见飞奔而来的姜碎月。
头上还缠着纱布!
桂花泪点低,眼一热,泪就流下来了。
她终于回来了!
宴晚秋眼睛有些浑浊,巩膜布着不少红血丝:“快,快点进去。”
桂花赶紧将透明文具袋塞她手里。
姜碎月算是二中最后一个进考场的。
见姜碎月头部受伤,老詹震惊又激动:“这是准考证,5栋三楼305室,别走错了!”
“嗯。”
姜碎月拿着东西往5栋跑。
在二中监考的老师都是从别的学校调过来的。
1栋有个外校体育老师监考,他拿着扫描仪站在走廊上,随意往楼下瞟风景。
姜碎月奔跑的倩影就这么闯入他眼帘。
这速度跑出残影了,啧啧。
体育老师惊得倒吸凉气。
是体育生吧?受伤了还这么猛。
姜碎月一边跑一边看腕表。
八点五十九分、九点零八分、九点十三分……
“老师,这是我准考证。”
守在门口的监考员进去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
九点十四分,秒钟还没指向“12”。
还在准入考场规定时间内!
监考员对了她的准考证与身份证,又扫了秒一遍身体,才准她进去。
姜碎月跑得有些口渴。
她的位置竟然在讲台下方,第一个位置。
很快,试卷、答题卡、条形码发到她桌上。
卷子是全国i卷b卷。
姜碎月填好名字等信息,第一件事便是看高考作文。
高考作文满分六十分,是材料作文。
试卷列了三个例子。
要求结合这三个例子谈谈“当代青年理想与民族伟大复兴”两者之间的关系。
全国卷的题目一般会比较难。
作文难度等级为:命题<话题<材料。
命题是直接给题目;话题通常是言简意赅的观点;
材料就是各种新闻故事历史,需要考生看完冗长材料后,总结核心观点,戴着镣铐跳舞。
很多考生审不出材料核心,戴着镣铐跑出圈,写出离题作文。
满分60分的作文,离体作文“封顶”只能得30分。
看到今年高考作文题时,不少考生的心态就有些崩了。
材料作文一般很宏观,你可以有很多切入点,但切错方向,就完蛋。
八百多字的作文,写不了多少东西,必须会取舍,不能空泛喊口号。
姜碎月来得晚,看不到。
短短几分钟,她已经想好高考标题与内容了。
因为作文有个例子是——姜碎月作为当代优秀青少年代表,在第100届奥运会中取得重大突破性成绩,为国争光,助力体育兴国。
这对于姜碎月来说,简直是写自传了。
她来考场时跑得太快,发圈都掉了。
只能将长发盘起来,最后用一根签字笔簪起来。
她低头奋笔疾书,从阅读题开始答题,行云如水。
校门外的宴晚秋与桂花暗自焦灼。
在电话里,姜碎月可没说脑袋受伤了。
如今连夜赶回来,估计连觉都没睡好。
之前还想着考个公办本科院校。
如今这情况,能考个民办本科院校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同一时间,姜家在帝都为姜锦绣陪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