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碎月被逮捕后的两个小时内。
警方通知了杨家。
得知姜碎月杀了人,杨家如遭雷劈。
桂花当场就晕了。
宴晚秋身体一向比较硬朗,自打杨昌盛去世后,身子大不如从前。
现在听到姜碎月面临着无期徒刑的刑罚,心悸得厉害。
杨万里叫了救护车后,赶紧扶着她:“奶奶你别激动,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少年也急,公鸭嗓声线起伏得厉害。
宴晚秋努力镇定下来:“万里,帮我订一张机票,我要去寂城。”
“你身体……”
“坐飞机还是撑得住的,快点,”宴晚秋说完,开始回房间翻箱倒柜。
她从一个柜子最下面的上锁抽屉里,倒出各种证书专利奖项。
她这辈子傲骨铮铮,从未求过人。
哪怕当初跟娘家断绝关系、没钱给杨昌盛看病,她也未曾折过腰。
短短几分钟,她已经决定好专门走一趟。
拼尽全力,她也要将孙女救出来。
在蹲牢房面前,高考已经不值一提了。
杨家绝不相信,姜碎月会无缘无故杀人。
杨万里也想去,但桂花需要人照顾。
……
监狱里都是封闭空间,看不见天色。
只要熄了灯,没有一点时间概念。
在这里,时间变得煎熬且漫长。
待在监狱里的都是嫌疑犯,等待案件侦查。
姜碎月是跟另外四个女的关在一起。
那几个女的听说她杀人,怕得缩在一角。
关在这里的嫌疑犯,压根没心情聊八卦,气氛极为压抑。
监狱里有床。
不知道几千几百人睡过,姜碎月宁愿坐地上都不睡床。
她脑袋被砸,流了不少血,又没进食,纤瘦的身躯蜷缩在一角。
看着极为可怜。
“咔嚓~”
安静的监狱,响起一道清脆的开锁声。
“姜碎月,出来。”
有个清朗的男音开腔。
姜碎月内心并没起多少涟漪,只当是例行审问。
她早就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日照重山事件一定会上社会新闻,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不管谁想压新闻,都压不住。
只要一上新闻,不论是g国体育局,还是安全中心部,都会来捞她。
只怕家里知道这事,会担心。
如果时光重来一次,她依旧义无反顾来寂城。
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来见她的是韩枕。
裁剪得当的西装将男人健硕的身躯包裹着,浑身弥漫着强悍雍贵气场。
警方给她解了手铐,示意她在卷宗上签名。
姜碎月快速扫了一遍内容。
她被韩枕保释了。
她不清楚韩枕在背后动用了什么力量。
他犹如救世主,从天而降,给人绝对的安全感。
签字时,姜碎月鼻头莫名酸胀。
韩枕带着她出去,任慎还在跟警方交涉。
姜碎月隐隐听见删指纹虹膜纪录什么的。
两人并肩往外走。
韩枕抿了抿薄唇,眼神如月光般温柔:“头上的伤,怎么来的?严不严重?”
“在日照重山被人偷袭砸的,得养段时间,没大碍。”
七八个星天外,各种灯光广告牌照亮了夜色。
男人的声音沉稳醇厚,性感又磁性:
“我的私人飞机马上就要了,现在赶回去,你还可能踩点参加高考,要参加吗?”
姜碎月原本都已经放弃了,听此心里又窜出一串火苗。
她想参加。
“我来寂城救了个人,现在她在医院,我还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
韩枕秒懂她纠结:“你说下具体情况,我让人跟进保护着。”
任慎过来时,正想要进驾驶座,发现韩枕坐在上面:“老板?”
这什么情况。
“你去医科大附属第八医院保护一个叫辛酿的女生。”
她又叮嘱了几句:“任先生,如果医院有什么病情进展,请立刻转告我,麻烦你了。”
任慎没应,而是看向韩枕。
韩枕颔首,压低声:“回来给你涨薪。”
“好嘞!”
任慎像打了鸡血,意识到今天气氛不对,立马收住笑容。
“另外,接下来两天,我不想在热搜新闻里看到今天的事,”韩枕眸色暮霭沉沉,声音冷得掉冰渣,“统计一下在会所的涉事人员。”
任慎记在心上,这才离开。
韩枕驱车前往停机坪。
姜碎月坐在副驾上:“能不能借一下手机,我想给家里报平安。”
她的手机,不知道掉哪里了。
“嗯,密码是***。”
宴晚秋刚准备去机场,才接到姜碎月的电话。
姜碎月:“你们知道了?我现在出来了,没事,准备回陂城,你们别担心。”
宴晚秋没说桂花晕倒的事,挂了电话,让的车自行离开。
悬在嗓子眼的心,慢慢落地,狠狠松了口气,脊背又弯了些。
她折回家,又给在医院的杨万里打电话:“你妈醒了没?告诉她,你姐现在出来了,平安的。”
旋即才将一摞证书什么的,锁在抽屉里。
等绿灯时,韩枕听见姜碎月肚子叫:“在派出所没吃东西?”
“我进去时,已经过了饭点。”
姜碎月从中午就没吃东西,又受了伤,身体有些虚弱,倒没心情觉得窘迫了,声音有些沙哑。
韩枕舔了舔嘴角:“再忍忍,想吃什么?”
“想吃肉,不要草莓。”
韩枕拨了个电话,估计是吩咐私人飞机那边准备。
二十分钟后,韩枕带着姜碎月登上私人飞机。
任慎打来电话。
姜碎月将手机贴在耳边,握着手机的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医生怎么说?”
“没生命危险,处女膜完整,没遭受侵犯。”
姜碎月顿感拔云见日,喜极而泣。
今天的一切都值得。
还没高兴多久,任慎继续汇报,声线没有一丝起伏:
“她醒来了,医生说有创伤性应激障碍,后期需要很长时间复健,而且她双耳失聪。”
“失聪?”姜碎月笑容一凝,情绪激动,嗓门也大了起来,“她以前是听力有点不好,需要大声点说话才听得见声音,怎么会彻底失聪?”
任慎在耳科主治医生身边,开了免提。
医生朗声说:“根据我们这边的检查,病人双耳聋是严重外力形成的,以前内耳出血化脓过,听毛细胞受损,受损最少也有三四年,拖的时间太久了。”
姜碎月手腕一软,差点没拿稳手机,浑身颤抖起来。
三年前,是她从木焦村逃跑后,被辛平打的?
还是被其他人其他事?
姜碎月有种预感,肯定是她十五岁那年逃跑,被辛平打的。
“能治好吗?是不是有那种人工耳蜗可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