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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怀疑魔生(1 / 2)

再赶回去就太不像话了,慕晚萤只得默许。

本来用的是黑漆桃木八仙桌,这样根本坐不下,于是丫鬟们撤掉八仙桌,换成更大的圆桌。

等了一会儿不见慕长渊来,慕北缨不耐烦道:“夫人倒是教的好规矩,让长辈坐在这里等晚辈吃饭。”

没有外人在,苏蕊只是柔柔一笑,没有制止慕北缨的挑衅。

慕晚萤她知道来者不善,故作惊讶道:“这桌上除了我以外还有长辈吗?”

慕北缨一噎。

“我心疼儿子,等等他无妨。”她说罢又瞥了苏蕊一眼:“婢子等主人来吃饭也是天经地义,你说对吗?姨娘?”

苏蕊眸色沉寒,轻声道:“婢妾明白。”

她每次自称“婢妾”时,腰杆都挺得笔直,想来伏低做小只是策略。

苏蕊知道慕晚萤护崽子,于是扯了扯慕北缨的衣摆,示意他别再挑衅了。

北缨、南初。

苏蕊生的这一对龙凤胎,名字是老太君给起的,慕晚萤的孩子都没有这等殊荣,只能起一些不俗不雅、不伦不类的名字。

慕家祖上随先帝打江山,从龙有功,赐承恩伯爵位,府邸设于江南,子孙后代都受庇荫,风光无两。

但这些年他们的气性在吴侬软语的江南水乡,磨得只剩下骄横奢侈和铺张浪费。

承恩伯府开支巨大,前段时间几个兄弟想分家,老二慕良亚、老三慕良梓和老四慕良秋正在家里商量着如何家产分配。

一到分家的时候,问题就来了:不算早年两个夭折的孩子,慕长渊作为大房嫡长子,是有他一份的。

慕长渊看不上本家那点钱,却拦不住人家不仅不打算分给他,还惦记他母亲的产业。

桌上几人相顾无言时,慕长渊和沈凌夕姗姗来迟。

慕晚萤看到儿子,不禁眼前一亮。

慕长渊换了身合身的青衫,难得的是长发用一根玉簪子簪起,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许多。

慕长渊极少穿浅色,因为一天喝七八碗药,随便沾点药汁衣服就报废了,家中就算有钱,也没必要浪费在这上面,更何况病人么,哪有那么多孔雀开屏的花花心思。

慕晚萤笑道:“你向来不肯拾掇自己,还是凌夕有办法。”

衣裳是择一选的,簪子是沈凌夕簪的,奇迹川川可算是服了。

落座后,沈凌夕才发现自己面前摆的是灵蔬和灵兽肉。

沈凌夕十一二岁就辟谷,仙修也不是全不吃东西,只吃对修行有裨益的灵蔬灵兽。

折柳笑道:“夫人特地让我们返回云城买回来,亲自下厨做的呢。”

慕南初从沈凌夕进屋起就又挪不开眼了。

本来她对慕长渊的恶意不算大,毕竟没什么交集,又不存在竞争关系,这会儿见沈凌夕对自己冷淡,偏又事事顺着那个病秧子,心里顿时不平衡了。

——这病秧子的命怎么就这么好呢?

承恩伯府如今缩衣节食,月钱减半,慕南初还得规划着觅个好人家,才能保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慕长渊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人替他遮风挡雨。

不过想到他的运势马上就要到头了,慕南初微微一笑。

慕长渊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庶妹笑什么。”

他没事就把一个“庶”字挂嘴边,听得慕南初笑意都僵了几分。

慕北缨又开始嚷嚷:“南初一个姑娘家,你说话给我客气点。”

十六七岁的少年本就沉不住气,又出身侯府,觉得自己天之骄子,更是觉得未来可期。

反正在慕长渊的眼里,这些人都没有“未来”了。

一顿家宴因为苏姨娘的加入变得尴尬起来,桌上的人各怀心思。

慕长渊的肩伤家里人不知道,因为牵扯到伤口不好动,吃得跟只鹌鹑似的。

边吃就边在想,又要找机会开小灶了。

食不言,寝不语。吃着吃着慕南初突然说道:“凌夕哥哥,你手上的是什么?”

沈凌夕正给慕长渊夹菜,听见声音眉头一皱。

慕南初却浑然不觉道:“……可以把它可以送给我吗?”

所有目光都聚集在沈凌夕手腕上。

那是一串纯青的琉璃佛珠,在白皙的腕上缠了三圈,尾端一只金色流苏穗子,很是好看。

沈凌夕看了她一眼。

这次慕南初没有故作羞涩地移开目光,她摆明了就是索要,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

苏蕊早就注意到女儿的失态,又恼又怒:没出息的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慕晚萤清了清嗓子,道:“仙门之物都有灵性……”

话刚说了一半,就看见沈凌夕放下碗,将佛珠解下来递给她,后半句便说不出来了。

慕南初嫣然一笑:“谢谢凌夕哥哥!”

慕长渊见她食指上划了道口子,于是放下筷子,淡淡道:“我吃好了。”

说罢不给其他人反应时间,就起身离席了。

沈凌夕见状也向慕夫人告辞,跟着回兰若阁。

好好一顿家宴吃了一半就结束了,很快,其余人也都借故离开,只留下忧心忡忡的慕晚萤:“踏青,我早上让你找人算生辰八字,有结果了没有?”

踏青忙从袖袋里取出一张细长纸条:“算出来了。”

慕晚萤看了一眼,嘴唇抿成一道直线。

寻常人不懂周易算卦,老百姓大多还不识字,但民间也有民间的标记方式——求姻缘算八字无非就是算个吉凶,若是吉便用黑字,若是凶便是红字。

纸条上的是两个红字:大凶。

“……”

慕晚萤看了眼桌上的残羹冷炙,以及沈凌夕吃得干干净净的灵蔬,和摆得整整齐齐的碗筷。

她轻叹一口气。

片刻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慕晚萤走到灯火前,将那张卦纸烧成灰烬。

踏青站得近,听见她小声嘀咕:“哪路神仙说不吉,我便不信祂了。”

夜里,慕南初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那串佛珠,越看越欢喜。

刚才她故意在饭桌上提及,仙君果然下不来台,把东西给她了。

明日他们就要离开了,反正以后不会再见,留个念想也是好的,哪怕挨母亲一顿骂也值得。

慕南初拿在手中,反复看纯青琉璃中的光晕,不知是不是太专注,忽然觉得屋里的烛火有些晃眼,耳畔也能听到谁在聊天——

“尊上该不会真要和上神处对象吧?”

“上次吞了那么多邪祟之气,也不见尊上炼化,难道真不打算修魔了?”

“不要啊呜呜呜。”

“老板你快回来!!”

“……”慕南初觉得声音嘈杂,定神一看,什么都没有,她狐疑地问了一句:“谁在说话。”

那声音顿了顿,片刻后弱弱道——

“小丫头能听见我们说话?”

“不可能!我们是游魂啊,只有秃驴能听见我们说话!你看这丫头一头浓密的秀发,哪里秃了?!”

“那就好……你说尊上这次会不会屠尽慕家人啊?”

“不知道耶,要是自己没灭门,他把慕家本家屠了,那功德怎么算?”

“说实话,我还挺喜欢慕夫人的,看见她就想起我娘……世上只有妈妈好。”

“我就不一样了,我一点也不想,我娘和我爹把我吃了。”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你没变成厉鬼也不容易。”

“没过两天他们就被同村的人吃了。”

“哦,我是不是应该说句‘恭喜大仇得报’?”

孤魂野鬼的话题越来越离谱,慕南初攥着琉璃佛珠,僵直地坐在位置上,好像被浸入冰水里冻结了一般:

什么灭门?

什么屠杀?

什么厉鬼?

为什么自己会听见这些声音?!

窗外阴风飕飕地刮,慕家堡的两个尖尖角是瞭望塔,夜里塔顶有人守夜,点了长明灯。

风中烛火摇曳晃动,仿佛随时可能被吹灭。

忽然间,慕南初椅子一晃,同时地底传来金属齿轮碰撞碾压的诡异声,她如同惊弓之鸟般:“啊——!!”

慕长渊倒没有真生气。

仙门之物不是谁都有命拿的:佛子道法高深,佛珠能让魔尊都多看两眼,沈凌夕也没拒收,就可见其高深精妙之处。

纯青琉璃里镇压着一只阿修罗鬼,被佛法渡得只以恶念为食而不伤人。

可再怎么度化,都是恶道的鬼修大能,佩戴者得有点修为才能压制得住。

慕长渊只是搞不清沈凌夕插手的意图——早上不是还无动于衷么。

魔尊想屠扬州本家的心不减,可沈凌夕就在身边,若执意插手,慕长渊不好行动。

慕长渊曾套了个马甲身份,在寺庙里带发修行三十年,超度母亲和慕家庄的亡魂。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受的香火多了,佛祖顺便也给他开了个光,魔尊才刚刚琢磨起这件事,凄厉的尖叫就响彻夜空。

“啧……”

慕长渊摇头,手中的《春潮浪涌》跟着一起晃。

这本书讲述的是一个叫春潮的少年,游历三界时被各种生灵和物体花式口口口,最后越来越浪的故事。

他本来今晚准备挑灯夜读,为此还特意支开了沈凌夕,结果还没看到正题就被打断了。

魔尊还想继续看书,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大,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争吵的哭泣的,百鬼夜行也不过如此。

慕长渊终于放下书,准备出去看一看。

一开门,书僮飞奔而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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