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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呼卢宵不寐(1 / 2)

式乾殿外的那场滂沱大雨,让王导感慨万千,无限的悲凉!

那日雨停后,王导带着族人落汤鸡一样回到府中,毕竟上了年纪,一碗姜汤下去,并未祛除寒气。到后半夜开始,喷嚏不断,咳嗽不停,锦褥加身仍然打着寒颤。

忧惧夹着病痛,让这位晋室南渡第一功臣彻夜难安。真的是墙倒众人推吗?王导回忆着那几位新晋近臣的姿态,一一盘算着。

庾亮千方百计排挤打压自己,此中用意双方皆心知肚明,他们不是个人的争斗,不是个人的仇怨,而是……这一点,自己能理解。

何充嫉恶如仇,六亲不认,自小就是这样,秉性如此。

温峤聪明伶俐,二人在去年的夜宴上就互有好感,他原本是要走过来,安抚宽慰自己的,却被姓桓的阻止。不仅如此,桓彝还满嘴酒气大加讥讽,说什么除非上天开眼!

姓桓的,你就料定我王家就此退出朝堂了吗?

直至天色将明,王导才忘掉羞恼,浅浅的合上眼。

梦中,他见到堂兄王敦明盔亮甲,仗剑立于船头,桅杆上的旌旗猎猎作响,十万大军劈波斩浪,而王家族人被绑缚在西城门楼,刽子手钢刀高举,只等叛军攻城,鬼头刀就要落下。

舰船上擂起战鼓咚咚作响,拍打着江面,飞花四溅打湿了甲板。“攻城!”王敦一声怒吼,箭如飞蝗袭来。

身后的刽子手抽出脖子后的招子,眼看刀口就要落下,不知是谁,一脚将他踹入江中。

“谁踹的我,谁踹的我?”王导从梦中惊醒。“允之,是你!”

王导强撑病体,叔侄俩一大早直奔式乾殿。

“好一个阴险歹毒的逆贼!”听完王允之佯装醉酒后获悉的消息,明帝司马绍一拍御案,震得介响。

果然,王敦索取钱粮是掩人耳目,蒙骗朝廷,实际上已经两路发兵,要打朝廷一个措手不及。

按日子算,后日,急先锋沈充就会兵临城南的聚宝山,山北麓就是朱雀门,通过朱雀门渡过秦淮河,然后直逼皇城南门的宣阳门。

“陛下,臣以为趁荆州大军尚在江州,朝廷应先发制人,当头棒喝,不计代价,击溃沈充,打击叛军的嚣张气焰。”匆匆赶来的温峤主动请缨,明帝同意了。

沈充曾跟随王敦攻入过建康,深知朝廷的底细,接到王敦秘密进军的将令后,一路潜行到了聚宝山,沿途并未遭到大的抵抗,更激起他此战必胜的雄心。

他陈兵秦淮河南岸,搭建营帐,征调渡船,准备天明后一举渡河,在王敦抵达西城后,自己先包围宣阳门,给大将军送上厚厚的见面礼。

而在他陈兵之前不久,秦淮河南岸的水下,刚刚伏下了一队水军。

骄兵必败,子夜时分,奔波劳碌三日的叛军先锋在睡梦中被熊熊大火惊醒,营帐焚毁,隔断缆绳的渡船冒着火光随波逐流。

军士烧死的,自相蹈藉而死的五千余众,在仓促撤退时又遭追兵掩杀,天明之后一清点,死伤过半,基本失去战力,沈充只能远遁观望。

“陛下,温峤此战大获全胜,京师守军欢欣鼓舞,功莫大焉。臣以为此战乃陛下圣虑所及,将士效命,自然也离不开王导叔侄的功劳。”何充刚说完,庾亮就当廷驳斥道:

“战端初启,何大人就为王家邀功开脱,未免言之过早。”

不等温峤和桓彝开口,明帝摆摆手:“好了,这种争论朕无心再听,你们也别再吵了。你们四人,散朝后每人呈上折子,说说朝廷该如何对待王导一族,以待朕裁夺。”

“臣等遵旨!”

“诸位爱卿,叛军在江州盘桓,不知是何居心?还有,北方三支大军为何至今还不见踪影。来人,派快马再催徐州郗鉴。”

“陛下,臣看这是吉兆!”卫将军庾亮启奏。

“陛下前次着臣厚赏江州刺史陶侃,此次王敦盘桓江州,迁延未至。一定是陶侃拒绝出兵附逆,倘若如此,荆州大军就被斩断一只臂膀,余者不过五六万众,京师压力骤减。如此一来,待郗鉴合兵抵达,叛军命不久矣。”

“启奏陛下,臣可没有庾将军这么乐观。”桓彝嗤之以鼻,认为庾亮自我陶醉,报喜不报忧。

“陶刺史是否附逆,是否能和王敦反目尚未可知,而朝廷旨下七日,苏峻还未至徐州,行军之缓慢不得不令人生疑。所以,臣以为不可掉以轻心,更不能轻敌。将朝廷安危寄于未可知之事,太过儿戏!”

庾亮被当廷一怼,心头一阵恼怒。

温峤奏道:“臣附议,臣以为朝廷还要借助王司徒之力,多听听他的意见。”

明帝颔首道:“好吧,温爱卿,你辛苦一下去趟乌衣巷。”

“区区六百里,苏将军走了七日,让郗某望眼欲穿呐。”青州两万余军士在苏峻和路永率领下终于出现在徐州城下,郗鉴快步上前,笑逐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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