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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男人(2 / 2)

箫晏沉默,大掌落在那几本子诗集上,半晌冷冷地道:“去!朝着反方向严格排查,尤其是永平府的水路方向。”

别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然是想不到这点,可是箫晏是帝王,深谋多智,尽管在她的事儿上他因为在乎而慌乱,而是冷静和多谋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是下意识的反应。

暗卫退下了,德阳宫又恢复了方才的冷寂,缝了一半的里衣还在桌上瘫着,被线吊着的绣花针垂落下来,被窗扉灌进来的风吹得微微的晃……她不在,这德阳宫似乎一瞬间就变得冰冷。

箫晏一瞬觉得,五年前刚重生时的那股阴鸷和黑暗似乎又席卷了过来,憋闷而压抑。

他一定要找回她,一定!

“吃饭,不吃饭你就真垮了。”济慈将一碗白饭推到魏莺莺的手边。

“我不饿,不吃。”魏莺莺伸手不停地抓着胳膊,她在憋闷而委屈到极致时,身上就会莫名的起疹子,莫名的发痒,一抓便是满身的红,这胳膊已经抓的红彤彤一片。

济慈有些无奈,她捻着佛珠,微微叹了口气:“不吃怎么能行呢……”毕竟到宁王府还需要一段时间,天天不吃不喝,能撑得了多久。济慈吩咐人给魏莺莺送了些荤菜过去,斋菜,大抵魏莺莺是不喜欢吃的。

魏莺莺躺在客栈的硬板床上,她其实发现,每次和济慈吃饭的时候,那些黑衣人就会散开,不会往紧处盯着她。

黑衣人都去客栈的角角落落去靠着了,外面热热闹闹的,似乎正是用饭的时候。

她必须要回京师,她不知什么那个人,她也不想知道那个人,她只想跟着箫晏,她只想待在箫晏身边……

魏莺莺起身,走到客房的净室,房间常有黑衣人盯着,可是净房的窗户处也是无人看守,窗子不大,但是可以出去,墙壁外面又堆了些厚厚的茅草,就是跳下去也不会有什么闪失。如今趁着这个功夫,倒是也可以试试。

她其实已经想了好多天了,且一路上就是借着不吃饭的功夫,来做准备,她偷偷拿了小二的衣裳和布帽子,她这幅模样,一出去就会被认出来,乔装出门倒是好招儿。

待小二进来送茶水时,却发现魏莺莺不在房中,而净房的窗子四敞大开。其实魏莺莺已经走了好久了,甚至此刻都已经匿藏的很好。小二告诉了济慈。

济慈面色也微微挂上了些焦急,派黑衣人去四处打探,但是却渺无人烟,整个客栈也被翻了个底朝天。

黑衣人此刻真的是吓得一个个脸刷白,这济慈师太虽然是个出家人,但是行为手段却利落干净,如今那貌美而贵重的小姑娘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走了,自然会被牵扯到,且下场大抵是不好的。

济慈手里捻着佛珠,眉头皱的紧紧的,差黑衣人去查探走水路的船只时,却忽然见黑衣人匆匆赶来,低低道:“师太,宁王的船已经到了渡口,请您将魏氏带过去!”

济慈听了,手里的佛珠猛地一滞,心里一阵阵的发凉。

她差人去继续打探走水路的船只,而自己则深吸一口气朝着渡口去找宁王娶了。

济慈到了渡口,小商贩熙熙攘攘,卖瓜子、炒糖的沿街叫卖,而不远处一只富贵而堂皇的画舫微微驶过来,极为惹眼。沿街的小商贩和行人纷纷看过去,还以为是哪个皇商来了。

济慈将佛珠收进袖中,深吸了一口气,凝望着不远处站在船头上的宁王——箫翼!

箫翼长长的眉微微上扬,眼睛生的极为好看,负手而立的模样夹杂着一股清清淡淡的冷和一抹天生的桀骜。

济慈攥紧了手里的佛珠,上前走去,只见箫翼敛着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道:“她呢?”

济慈皱眉,但是神情却低了箫翼半头,“殿下,她跳了客栈的窗……一时没看住。”

果然!她又跑了!

箫翼手里雪白的扇子微微摇动,薄薄的唇微微一勾,“这是自然,她不跑,可就不是魏莺莺了还是那么有趣。”

济慈未曾回话,半晌道:“到水路查探去了,怕是还要半个时辰。”

箫翼摇着扇子,领边的那一圈淡淡的银线微微闪动着,“带我去她住的客栈!”

等进了客栈,入了客房,箫翼坐在她躺过的榻上,一股淡淡的香,一如前世,熟悉而极致的思念!

箫翼走到净室,看着那扇四敞大开的窗子,还有半截拉扯断了挂着的灰布,淡淡道:“本事渐长,还学会了乔装!”

“乔装……”济慈敛着眉,“倒是没想到,她竟在贫尼眼皮子底下准备了这般多。”

“你之前是刺客,又做过暗探,你当真就瞧不出她的异常?”箫翼转身走到济慈面前,“你是有意放走了她!”箫翼眸子变得极为冷鸷而残暴,语气带着浓烈的寒气,大手直接捏住济慈的脖子,“若非本王急着找她,你此刻便死了,知道吗!?”

济慈被他捏的极疼,胸口极度憋闷,眼睛带着涣散,“她整日不吃不喝,三天才吃了一顿……”

箫翼松开她的脖子,冷冷地盯着窗外,三天吃了一顿,自然走不远,且依照她那性子,出行自然不会求人,她是走不到水路去的,顶多是歇在了一些冷寂又掩人耳目的地方。

箫翼转身出门,临行前扫了济慈一眼。冷寂又掩人耳目的地方,不是寺庙便是废宅。

济慈抚着胸口,缓缓吸了口气,朝着剩下的黑衣人道:“迅速安顿好画舫,想必,很快就来了。”

而穿着小二衣服的魏莺莺,整个人蜷缩在寺庙的角落里。

她半靠着墙,入眼的皆是些流民,而坐在她右侧的是个扎着脏脏丫髻的七八岁小姑娘,眼睛很亮,看着很是机灵。她叫翠珠,原本在永安府的李员外家当丫头,因为不小心打碎了主母的酒盏,被打了十棍就被赶了出来。

翠珠看着魏莺莺,毕竟七八岁左右的淘气年纪,见她腕子上带着的琉璃串子,便不停地问魏莺莺是处人士,为流落到此,长得好好看等等……

“姐姐这般好看,为穿了男人的衣裳?”翠珠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见她侧面的衣裳还被什么刮裂了半块儿,不由又细细地打量她,“可是有人欺负姐姐吗?”

“还真是被欺负了。”魏莺莺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将我从京师劫掠到此处……没个缘由,还总称故人……”

翠珠点点头,她其实听不懂这些,但是却觉得魏莺莺情绪不对,便又拉住了魏莺莺的手儿,“我都喜欢姐姐,想必那人也是喜欢姐姐。”

魏莺莺笑了笑,七八岁的孩子而已,她说什么,翠珠也是听不懂的。

总归相遇便是段缘分,今日且在这儿,歇息一晚上,明日再让着小丫头带路,看看能否搭上回京的车马。

翠珠早就困的恹恹的,靠在魏莺莺的胳膊上睡着了。

只是,绫罗绸缎,软床细榻睡得多了,这般靠着墙睡,整个身子都是僵僵的疼,且到了夜里,这破败寺庙的窗户又漏风,吹得死冷死冷的。

魏莺莺将被压的发麻的胳膊微微调整了下方向,看着熟睡的翠珠,魏莺莺益发地思念宫里那个清俊的男人。她明日就要立刻启程,先当了镯子,搭上个马车,等辗转到了京师就好办了。

只不过脊背太僵了……坐着睡觉实在是累……

魏莺莺将翠珠轻轻放平靠躺在包袱上,她起身看着窗外淡淡的月色,刚叹一口气,却见这破庙里忽然亮起了一盏盏的火把。

火把一跳一跳的,似乎将破庙都照的亮了起来,灰扑扑的佛像也忽然被火把照的清晰。

翠珠翻了身子,魏莺莺却觉得心里一阵发凉,莫名的紧张感和不安。

她踮脚朝着窗户外面看,只见一帮黑衣人点着火把,一个穿着白袍子绣着银边的高大男子桀骜而直接地迎上她的目光,大大方方又像是似笑非笑,薄薄的唇上扬,气势如山又邪气逼人唤道:“魏莺莺!”

话音儿刚落,魏莺莺忽然觉得自己呼吸一滞,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和一种莫名的情绪,甚至眼泪猛地就跌了出来。

这个男人……

就是那日梦里那个挂着笑,对她极为宠溺却又一刀刺进她小腹的男人!

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自己见了他,莫名的就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盲审竟然遇见了那种专家,因为观点与他不同,就给挂了,不允许毕业,而别的专家评我论文为优秀论文……

去学校申诉,各种踢皮球,

我说发网上,请全网专家评,请求一个公平,然后那个学位办老师就暴跳如雷……

整整跑了三天了,三天就吃了一顿饭,因为憋闷和不公正待遇,气的满身上起疹子……忽然觉得人生好艰难……艰难的真想从六楼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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