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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2 / 2)

旅游自在,团队舒适,致使秦苒越来越享受这样世外日子,压力在,但不紧迫,当然,主要有个不太一样的人在。

拍打完毕,防晒霜挤还剩一些,本想把手臂也涂了,可缩在他身后,手臂见不到光,礼貌问道,“你要补防晒霜吗?”

“你觉得我需要……”说到一半,温柏义清清嗓子换了个回答,“你觉得我方便吗?”

秦苒试探地问:“我帮你涂?”

他睇一眼:“可以吗?”

她只是礼节问问,他却蹬鼻子上脸。

秦苒用力瞪向温柏义,落在他眼里是一番动人的眼波荡漾,目光越发深邃。她自觉瞪人这动作很矫情,敛回表情,“你别后悔,我手劲很大的。”

温柏义憋笑,“那……麻烦秦老师了。”

秦苒伸出两根指头,让他别转头,粗糙地抹在他的脸上,海浪的波澜颠得她的指尖不住他嘴里戳,偏他还在说话:“我不会被毒死吧?”

“你会洗胃吗?要不你教教我吧,不知道这里的医疗技术发不发达,万一没有人会,我好抢救你。”

皮肤与皮肤用力擦蹭,防晒霜一遍遍滑腻进皮肤。她想夸他皮肤很不错,一点都不像三十,但喉咙就像被掐住了似的。就像道德的自卫线,亮起红灯。

成人年知道,这个时候任何夸奖都是讯号弹。却没有人告诉过她,原来这种时候,人会迫不及待发出讯号,这几乎是一种汹涌在深处的本能。不发出去,每一下炮弹都会在胸腔自爆,烟火烧灼,呛得她呼吸系统频频失控。

海啸是海洋深处的地震,爆发灾难,生灵涂炭,人类都知道,却无从阻拦。

意外的心动在婚姻里是一种自然灾难。秦苒第一次在平静的动作里,意识到自己有多渺小。这是面对高山河流、名书绝唱时都不曾感受到的渺小。

秦苒与温柏义说着场面话,大脑均是一片空白。

涂另一边时,她的腰包卡住动势,加之是左手,像个活动不便的手残人士,颤抖地收回手,假装自暴自弃道:“算了。”

只是简单的涂抹动作,她差点累死。

温柏义目光箭矢般射过来,作为男人他对欲望的表达比之秦苒,更直白,“秦老师果然是三分钟热度。”

她较真:“你不是说了吗,不随意三分钟热度是一种负责。”

“你居然记住了,但你的热度已经付诸行动,不按流程结束也是一种不负责。”话讲得温温和和,道理却歪倒天边。

“好好好!”秦苒一手勾上他的肩,整个人抻高,胡乱揉他的脸,迅速涂完,剩下的拍在他裸露的手臂,“涂完啦!”

迎面的风撞在摩托艇,分叉穿过她和他的耳廓面颊。

为了减少暧昧,她指尖动作很粗鲁,力道很重,一点都不美好的涂抹过程,温柏义小腹却数度发紧。

“手也挺晒的。”刚发出得寸进尺的咄咄逼人信号,那边工作人员大声呵斥他们的行为,“别秀恩爱!小心翻船!”怕他们不重视,补充地嚎了一句,“撞到礁石很容易翻!”

明明一边挑眉,一边拿着手机对准他们不停拍照,表情分外挑衅。

秦苒赶紧偏过头去,躲避镜头,抽去最后一丝气力,手滑至救生衣下摆,头脱力倒在他肩上,半开玩笑半认真,“温医生,我们这样很危险。”

温柏义没说话,轰满油门,无视身后的工作人员,“那试试再危险一点。”

后坐力迫秦苒抱紧了他,失控叫道:“你疯了!”

摩托艇劈开一条生路,高起的水浪屏开世界,温柏义问她:“你信我吗?”

秦苒试图忽略这句旁的意味,还是没忍住,委屈又好笑,“我不信!我再也不相信男人了!”

温柏义眉头紧锁。当下的秦苒让人靠不拢,又舍不得,挠到心窝里,就是不往心尖尖上挠,叫人更是心痒痒。

“能说说为什么不信男人吗?”

“那你说说为什么我要相信!”

温柏义驶至四下无人的海域才放慢速度,狎昵地说:“那好,我也不信女人了。”

“人类都不值得相信。”秦苒仰望天空,皮肤松脂般柔软,点点水迹平添温柔的性感,看得温柏义发呆。

他直白地问:“你们是因为什么结婚的?”

她没有犹豫,“因为我傻。”要不是文学误她,怎么会爱上艺术家。

“那是因为什么……他出轨?”在他看来,秦苒太美好了,和尔惜那种锋芒锐利到刺目的女性酷率不同,秦苒完全符合大部分男性对女朋友、老婆的俗气想象。

“温医生是在激我吗?”她两眼一眯,乌缝中挤出介乎于妖冶与妩媚之间的勾人产物,像是威胁地划清界限,又像是故意溜出一条缝,欲拒还迎。叫人摸不透。

他没有说话。

秦苒趴回他背上,头抵住救生衣的硬海绵,“我也不知道。”她好讨厌提这件事,“你知道他找的是什么人吗?”如果是漂亮精致,莫说够上她的标准,不及她,浮动左右都说得过去,可该死的徐思伦居然找了个鸡。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那种舞台妆眼影,爆奶装,防水台砖头一样高的高跟鞋,塑料水钻蒙了层灰,然后享受扒开劣质衣料的感觉?”她甚至懊恨徐思伦的出身,也许他们这种男人永远都不会拥有什么品味,底子就是红灯区的烂味。

温柏义感受背上的震动,并不意外她的怒气,苦涩地笑出来,“这个时候我都不知道要说是还是不是了。”

秦苒哼了一声。

“不过倒是不意外,不是有句话吗?”

温柏义还没说完,秦苒径自接茬,“凤凰不如鸡?”

两人面朝大海,笑作一团。

“该你了。”秦苒推他。

温柏义表情恍惚,汗毛微颤,旧日的漫浪爬上被海风吹麻的皮肤。

见他不说话,秦苒又看不见他的表情,着急催促:“你耍赖!”

“没,我在组织。”

“有什么好组织的。”她能说三天三夜,不打草稿。

“没有你的精彩。”

“他比你优秀?”

温柏义明显愣住了,秦苒隔着厚厚的衣料都感受到他脊背洇出的僵硬,默默地直起身,松开了手。

他低喝,“抱住我。”好像恳求。

秦苒抓住他的救生衣,哼唧般小声商量,“那你说……”

“先抱。”

她心头叹了口气,很用力地环住他,将救生衣勒出腰线,“好了。”

“他也是个律师。”

“他们在一起多久?”

“你先说律师是不是比医生优秀?”

“没有!”她恨不得把一双诚挚地眼球递到他面前,“律师很油的,我喜欢医生!”她两个堂哥都是律师,说话腔调捏足,总有大道理,没意思极了。

“如果我没弄错,他们在我们结婚前就在一起了。”

“什么!”秦苒缩回头,又赶紧抱住他,“那你为什么不问她?”

“试图旁敲侧击过,她用介绍同事的语气提过那是个不婚主义的男人。”他冷笑,“你们女人很喜欢吧。”

秦苒嘴巴圈成一个“o”,不好意思说实话,确实,这种标签很唬人。“你居然能做到旁敲侧击,我想到他这么脏,就想把他赶出家门。”

秦苒抱着温柏义,消沉道,“你说完了?”

“你也没说多少。”他交易语气。

“我不说了,再说要出事了。”她越说越委屈,越委屈越想复制伤害,回击回去。

温柏义低笑,配合她:“好啊,那我再说一点,说到什么程度才能出事?”

秦苒将头使劲深埋,圈在臂弯,“原来你这么坏。”

声音软软绵绵,温柏义都快疯了,问秦苒:“你看过韩国有部电影叫《外出》吗?”

天空裂了一道口子,风往里心里头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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