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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1 / 2)

南澳岛有“潮汕屏障,闽粤咽喉”之称。

岛是海上凸起的山,汪在大洋中,周围还有数不尽的山一样的海岛,各有姓名和形状,像人生一样,无论你拥有多么特别的环境和天资,绕的不过是这些零零索索。

极目眺望海天茫茫,云朵绵绵遮住阳光恩惠,但这样的天海上紫外线依旧很强烈。黑人于无形。

秦苒跨坐上摩托艇,手忸怩搭在膝上,结果油门一轰,惯性使然,人重重摔向温柏义的背部,再反应过来,双手紧紧圈在他的腰侧。当然隔着救生衣,并无实质触感。

男人心里都住了一个小孩,温柏义迎风驰骋,浪花四溅,射出道屏障,直到腰际不断收紧才意识到秦苒,问了句害怕吗,声音被巨大的风浪吞噬,他扯开嗓门,大声问:“害怕吗?”

“你故意的!”听着好像生气了。

是不是太快了?温柏义放慢了速度,心道,幸好戴了手套,不然摩擦力肯定不够。

那工作人员载着明明,驶近他,提醒他慢一点,翻了很危险的。明明不断尖叫,护目镜上全是水花,不知道他还看得清什么。

温柏义应好,说自己之前开过,有点数。工作人员勉强松了口气。

秦苒攥紧温柏义的救生衣,指着前面一片礁石滩头,“开去那里。”一晃一动间,她看见一抹紫色。

他又问她:“害怕吗?”

“还好。”

“刺激吗?”

她笑,“你觉得呢?”

“要是可以开快一点应该很刺激。”可惜工作人员看得很紧,而他并不好意思违反。

听他语气似乎很可惜,秦苒下巴磕在厚厚的救生衣上,靠近他,方便声音传递:“你喜欢刺激吗?”

“喜……”刚想回答,又咽了回去,模仿她,“你觉得呢?”

“你现在像个学舌的高中男生。”秦苒笑话他,“还不如明明呢。”酷酷的比傻傻的要招人。

温柏义偏头过头,似乎说了句什么,秦苒没听见,凑近了些,“什么?”

但依旧只有嘴巴张合,声音没有传来。风浪呼卷,钻进衣服刺入每一寸毛孔,秦苒瑟缩着将脸再度贴近,耳朵挨近他的嘴唇,欲要听清楚。

温柏义的唇刮过耳廓时,她心中隐隐飘过一道念头,莫不是要逗她,直到听清楚他的话,才咬牙切齿地回神羞涩——“这才是高中男生做的事。”

吹凉的耳朵滚烫起来。

干涩的嘴唇湿润起来。

“那你的学舌是什么?”更低阶?

“是职高生?”

“你太看不起我们职高生了!”

“职高生是怎么谈恋爱的?”

“光明正大谈啊!”

快问快答式的闲聊,敏感地卡壳,他们在此处默契沉默。

海风刮得整张脸麻木,他问她冷吗?

她蜷在他身后,用身体回答。他往后贴了贴,用自己的肩膀为她挡风,“要么提前回去?”

秦苒很享受无边无际的自由,“还好,我觉得可以再兜一会。”

“那好,你冷了记得跟我说,别感冒了。”

最该被关注冷热的明明不停让工作人员加速,在他们身侧来回两圈炫耀般游移冲过,半倾过惊人的弧度,激起一片水花。

只是秦苒温与柏义并没有同这少年竞争速度的心思。

海上的阳光比陆地上感受的要强烈不少,秦苒错估了能量,脸上密密灼痛,思及肯定得黑,问温柏义,“你涂防晒霜了吗?”

他说涂了。

秦苒让他开慢点,她得补一下,“你老婆让你涂的吧。”

海浪涌动,他们的摩托艇一起一伏,身体摇曳,乌云滚滚的海上世界也跟着晃动。

“为什么这么说?”温柏义沿着她指的礁石滩缓慢兜圈。

“因为直男自己不会想到的。”秦苒很确定。

“哦。”确实是尔惜昨晚叮嘱的,让她说中了。好像不管去多少次海岛,他都不记得涂防晒霜,回去晒得像个黑鬼。

“哇!那是一朵花!”秦苒终于看清礁石滩上那一抹紫。

温柏义循着她的手臂望过去,“哪里?”

“那里!”秦苒分外激动,仿佛看到了什么人间奇迹,“你看不见吗?”难道只有她能看见?

温柏义开着摩托艇换了个角度,眯着眼睛反复聚焦,终于瞧清楚了,“真的哎。”他的护目镜滤镜了它的颜色,小小一朵,很容易与周围的礁石模糊,仍掩不住它开在海中央的神奇。

“你看见了!”秦苒手舞足蹈完马上双手合十,低下声来,“我要许愿!”

温柏义好笑,“只是一朵花而已。”

“在遍野的三瓣酢浆里,如果找到四瓣的幸运草你会开心吗?”

“不会。”

她哼了一声,明白过来,“你压根儿不会找!”

温柏义刚要这样说,就被她戳破,颠笑了起来,“是的。”

秦苒没有笑他们直男的无趣,烂漫道:“你知道吗?我一直想去日本本州岛,那里有一种花,淋雨后花瓣会变成透明的。”玻璃一样的花瓣,内里经络清晰可见,宛如有生命的标本。她想把手探在花瓣下,看看会不会映出手指。

温柏义想象了一下,无甚憧憬,但秦苒此刻少女般雀跃的声音真叫人心情晴朗,自然地接话道:“挺好的。”

秦苒眯笑的表情一僵,又释然地放松了。

没有我陪你去,只有一句应和,不叫人尴尬或者生成多余幻想,确实挺好。

“许完了吗?”

“嗯。”

“许的什么?”

“去本州看花花。”

“这么简单的愿望?”

“行吧,我许的是世界和平。”

“哈哈哈哈哈。”

秦苒透过护目镜的侧边,看见他仍眯着眼在看花,好奇道:“你近视吗?”

“左眼100度,右眼50度,算近视吗?”他偏过头,与她对视。

“你居然就这么点度数!”

他见她脸皱成一团,防晒霜油晃晃被她小心翼翼拍在妆面,“不可以吗?”

“怎么也应该是个中度近视。”

他问:“你是中度近视?”

“嗯,我左右300,这都被好多人羡慕了。”而温柏义这个高知分子居然不戴眼镜。

温柏义好奇涌动:“那艺术家近视吗?”

秦苒愣了一下,撇起嘴角有点嫌弃,“艺术家嘛,肯定没好好学习。”

温柏义笑得不能自已。

徐思伦读的是位于鄙视链顶端的国画系,成绩不赖,只是艺术二字很容易给人飘逸堕落的感觉。秦苒感叹自己损老公的节奏越来越流畅,也笑着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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