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顾瑶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几次话到嘴边又被憋了回去。

亓珏这一段时间过的并不比顾瑶好到哪去，每日只要一想起她的事情就想莫明奇妙的发脾气，就连季风都不知道被波及几次了，此时难得有个这样可以开诚布公的机会，自然不会就这样一直沉默着。

“咱们还要这样别扭下去么？每每见到我你就躲开，然后自己在躲到一旁去拈酸吃醋？”

顾瑶被说中心事有些别不开面子，对着他啐了一口：“呸，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不过是闷了出来透透气。”

“好好，就算你是为了出来透透气罢了，可本王却是专程出来寻你的，方才见你离开本王心中却莫明的松了口气，原以为你是不在意的。”

提到这个事情顾瑶心口的酸又浓郁起来，张嘴便想说着刻薄的话，可目光落到亓珏身上时，那原本想好的刻薄的话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挣扎了片刻才咕囔出一句来：“倒是难为九千岁有美在怀的时候竟还能想起旁的事情来。”

突然亓珏往前走了两步，身形逼近让顾瑶突然有一种压迫感，正想往后退的时候听到头顶传来：“听话，别动。”

顾瑶心中起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得抬头去看，却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心里变出一朵开的正盛的玉兰花来。

神情认真的替顾瑶簪在鬓间，顾瑶看着他的眼中只有着自己的倒影，微微抿起的嘴唇认真又有些急促的样子心里莫明的涌起一种安全感来。

“好了。”亓珏口空说着话，身体也往后退开两步。

顾瑶抬头在鬓间摸了摸吸了口气，心里叫嚷起来“顾瑶你要争气啊，不能因为这片刻温柔就丧事自己的原则啊。”

“哪哪里摘来的花？”

“方才过来时看到的便顺手摘了下来，虽是一时冲动之举，但这样的事情在本王心中早已经演练了数百次，今日倒算是因祸得福完成心愿了。”

亓珏在顾瑶面前说话一向直白又露骨，喜欢也好，威胁也罢，就连愤怒时的情绪也从来不做掩示。

只是顾瑶知道只要他想，任凭什么样的情感他都能轻易拿捏的演出来，所以眼下这片刻的旖旎温情究竟是他的真心，还是刻意为之。

“在想什么？这般出神？”

顾瑶的神情有些淡漠，目光打在亓珏身上却又好像是透过他在看什么别的东西，这样的顾瑶让他觉得有些不安，就好像她是个局外人，在用旁观者的身份看这一切，不管是如何都并不能与她沾染半分。

亓珏不止一次有这样的想法，最初见她如何在太师府里生存时便有这样的感觉，虽然她或多或少的都参与了一些事情，但到最后却总能把自己摘出来，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亓珏才从她身上感受到一些烟火气息，才觉得她把自己融入进来了。

而如今他却又再一次感到那股陌生的感觉，让他没由来的觉得不舒服。

顾瑶回过神来，看着亓珏眼神十分坚定，亓珏便知道她必然是要做出什么决定来。

“承蒙九千岁抬爱，本是顾瑶之幸，只是顾瑶总有着旁人没有活跃心思，并不能相信男女情爱能有多长久，也不能相信九千岁此时说的话能保证十数年之后还不会变化，所以我之前同九千岁的话并非戏言，若九千岁做不到的话，从今往后还请别在招惹我。”

说完后顾瑶便摒住了呼吸等着那个人的答案，大袖中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