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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6 章(1 / 2)

这屋子是圆的,直愣愣和个桶一样,这让沈绛想起了之前安州常平仓粮库的那些库房。

但这屋子很大,比那些粮库大上许多,上下几乎有四五层的样子,石头搭建的,窗子很小,有些窗子是完全钉死打不开的。

这就是堡垒,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但现在里面被改造了,可以透过窗格看到走廊里装饰的富丽堂皇。

沈绛想了想,同个壁虎一样贴在光溜溜的外墙上,同萧尹指指更上面。

萧尹一伸手,将他揽着纵身上去。

顶上的屋瓦是石条板交错着垒的,想掀起来也有些费劲,而且不知道会不会吵到守卫。

所以他们是从烟道跳进来的。

进来的地方,应该是一间书房,有书桌书架,书桌上是各种各样的文书,墙上有挂着中原的那种墨色山水,仕女美人图,也挂着五颜六色的挂毯,还有那种颜色鲜艳的刻金丝木版画,看上去都很值钱,就是挤得满满当当,十分的不伦不类。

才站定,外面的走廊就传来越来越近的走路声。

沈绛迅速的扫了一遍室内。

然后两人很有默契的,一人侧身避在丝绒窗帘的暗处,一人跳上了房梁。

刚藏好,书房的门便开了。

进来两个人,一老一少,老的是个白白胖胖的、头发稀稀拉拉的老头,一脸和善又精明的长相,嘴唇上两把又亮又卷的好胡子,浑身富贵的袍子,穿金戴银,同任何一个富有的粟特商贾一样。

沈绛十分的意外,这老头就是康须,他以为康须今日并不在此,不过既然康须在的话,那事情似乎变得简单了些。

而那年轻的,就是万点牌桌上的绿衣男子,看来就是那个卓勒。

康须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他怒气地冲冲的进门,连门都没有完全关上,就开始指责他的儿子。

“卓勒,我对你很失望,你的智慧支撑不起你的野心,迟早会惹祸上身的。”

“父亲大人在说什么?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让我们康家变得更加辉煌。”卓勒同所有的年轻人一样,有着年轻人大展宏图的决心,显然这是一场父与子之间正常的争吵。

“你应该像你的弟弟一样,对任何事情都抱有敬畏之心,要知道这天下很大,你不能让你的狂妄遮蔽了你的眼睛。”康须也像一个好父亲一样在循循善诱。

但显然,他不应该在一个儿子的面前,提起他另一个最喜欢的儿子。

这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

卓勒干脆冷笑,“父亲大人要是真的这么小心翼翼的话,就不会年年大张旗鼓的办这种宴会,游走在各国的宫廷,溜须拍马,结识那些权贵了,您可是朝满之地最富有的人啊,谁不来巴结您呢?您就是看我做任何事,都不顺眼而已!”

“就是因为我的富有,人人都关注着我,所以需要这种宴会,但这不是为了炫耀,这是一种平衡的艺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非常微妙的……康家花园的宴会,我们虽然是主人,但是要保持低调,一切都是宾客与宾客之间的事情,就像大海之中,水是无处不在的,但是鱼儿相互撕咬,和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无论哪一条鱼儿,都离不开水,你明白吗?”康须眼中闪着精明的光芒。

沈绛趴在房梁上不置可否地无声笑了笑,这老头还挺狡诈的。

一个精明成功的商人,怎么可能会只是慈祥可爱的老阿爷呢?

“父亲大人,您难道不知道今天的宴会里来了什么客人吗?是苏特的王子!他野心勃勃,但实力微弱,我看他比起他那个软绵绵的兄长好上许多,您难道不想要下一位苏特的王,是您亲密的盟友吗?您不想要朝满之地最有权势的国王,对您言听计从吗?”卓勒急切地想要表明自己的本事。

“不不不,你现在这种行为,就是打破了水和鱼的平衡,你把自己推了出去!这很愚蠢,蠢透了!”康须说着有些激动,“我们不需要那些虚名,就算国王拥有的,也不过是虚妄的权力,他们根本不懂,那只是一种毫无意义的虚荣心,而你,我的儿子,你已经学不会了,你被那些傻玩意给蒙蔽了眼睛,从今天开始,我要你去好好反省你的错误!”

“父亲!您还不明白吗?您刚才没看见吗?我有办法,让他们对我百依百顺,他们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权力拱手相让,而将来,整个朝满之地,都会是我们的,是您的……”

“那只是欺骗人的把戏,不会长久的!”康须加重了语气,他坚持制止儿子再做这种白日梦。

“父亲,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会不满意!”卓勒几乎开始愤怒。

“你不能回去找你那个短视的母亲了,中原有句什么话来着?哦!头发长,见识短,说得就是她这种妇人,她以为让你出风头,我就会满意是吧!”康须对卓勒的冥顽不灵十分恼火,他气得挪动胖乎乎的身躯,想要亲自出门去叫人来把这个不听话的儿子带出去。

但他才一转身,脚步竟然就顿住了,他一脸不可思议的回头,白乎乎的胖脸蛋红扑扑了一片,额头上冒出了一串又一串的汗珠,但比汗珠冒得更快的,还是他后背的鲜血,简直顷刻间就染红了他的金色的袍子,又滴滴答答地染了一地。

卓勒猛地拔出了扎进他父亲后背的一柄小弯刀,“父亲大人,你老了,偏心又固执……”

他的一张脸满布阴鸷,看着年老的父亲踉跄的倒地,却只是面不改色地把弯刀上的血迹擦擦干净。

沈绛有些意外地同萧尹对视一眼,同他一摊手,看来今天晚上的麻烦好像不只是那几个敲诈勒索的小混混而已。

尽管卓勒认为这屋子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人,但他应该还是第一次做杀死自己的父亲这种事,所以他还是有些慌张地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看到他的行为,便急匆匆地出了门去。

沈绛从房梁跳下来,萧尹从窗帘后走出来。

康须已经进去的气多,出来的气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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