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菀的眼睛眯了眯，自茶几上拾起那两张纸，慢慢打开，一点点抚平上面的褶皱，“好马配好鞍，您高兴就好。我们住别墅那边，阿陌工作不方便，所以就近住了。平日里，您工作也忙，有王妈在您身边照顾，您又正好顺心，那就再好不过了！

账本这些，我还不如宝宝呢，我看半天也没找出半点不对来，不过说起来，王妈对您是真够尽心了，原来市面上也能买到五块钱一个的土鸡蛋，嗯，那可真够新鲜的。”

常菀一边缓声说的，一边把抚的平了平的纸张，仔细的折了起来，折到最后一道时，她抚了一下膝下的裙摆，站了起来。

有点居高临下的，用一种肯定的，赞同的语气，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她朝戚染小盆友伸了伸手，伸出的手被回以一握后，她朝面色有些难看的戚母，点头示意道：“听阿陌说，您和戚染他爷爷这次出差，一出可就是半个多月，辛苦了，不叨扰您跟王妈继续叙叙了，宝宝被我带的，每天一到点儿就该午睡了，我带他去睡会儿。”

转身间，她的长裙裙摆绽开了一朵小小的花，她对戚染小盆友小声的解释，回荡在房间里：“宝宝，小背包，等回家的时候，让爸爸拿。你的小背包买起来便宜的，也就值三十来个五块钱的那种鸡蛋吧，放心，不会丢的。”

至于，常菀是带戚染小盆友去了哪个房间睡觉嘛？

嗯，戚陌房间的那张床睡起来正好软硬适中_

而这一局，戚母对常菀，谁胜谁负呢？

戚家别墅里，旁观到的一众佣人们，表示，以后见到少奶奶，绕道走，明明从头到尾都笑着的，一个脏话也没提，说起话来，声调温和的，礼貌的不像话，用的也都是您啊这类的敬语。

但稍微读点书的，有点文化的，听了这些话以后，脸都有点臊的慌，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

在常菀身上，戚母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些嘲笑她言行粗鲁，举止不够雅致的，标榜着自己是书香门第的贵夫人身影。

不过却也有点不同的地方，她不是标榜着，她本身就是，且她的作风更清正，不故意讥讽，而是你来我往，你对我如何，那么我就对你如何。

在常菀慢慢抚平纸上褶皱的那一刻，戚母突然间有了种觉悟，如果她没有把孙子劳动了半天的成果，不甚在意的，团成团的话。

常菀不会做出起身走人的动作，她可能会态度温和，语气恳切的指出她翻的那一本里，物价有些虚高的部分。

但生活就是当下，永远也不能如果。

戚母对上常菀，她的初衷，王妈她是保住了，而当家权，也还在她那儿呢！她是胜了，但也输的彻底，你想要的那些东西，放在人家那里，人家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呢！

常菀的话，翻译过来就是：

账单？那一本糊涂账，不好意思，我学术不精，你爱认就任，我是不会管。

别墅管家？没问题！反正横竖以后我跟你儿子，跟你孙子也不住这儿，你想用什么人，就用什么人，被人欺骗了？呵呵，你高兴就好！

好马配好鞍，到底，戚母是被鞭子抽的那头马，还是抽起马来那根鞭子，亦或是，两者都不是，这就看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