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常菀指尖快速翻阅的纸张中轻轻划过。

让王妈拿账本出来，是戚母的主意，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但这点儿，在她这个儿媳妇身上要失策了。

谁能想到一个数学渣渣的美术生，看起连一般会计都头疼的开支账本来，这么在行？

而戚染小盆友也是让戚母惊艳了，她本来是因为在常菀身上失策了，故不想再看她神态轻松写意的去翻六年前的那本厚重的，琐碎的，日常开支账本，转而看向孙子。

小小的，细细的手指，抓着长长的铅笔，神态莫名的有几分严肃起来。

常菀让人给他支了个小书桌，他伏在上面，在a4纸上，用尚还稚嫩的笔触，认真算了起来。

常菀有意培养孩子的算数能力，所以，计算器那是什么东西？不好意思，戚染小盆友还没见过呢？

而在没有计算器的情况下，算起这些轻则上百，动辄上万的数字来，他的速度居然还能称得上飞快。

他打起草稿来，是没有公式的，小盆友已经在心里算出了结果，然后直接写在了纸上。

孙子很聪明这是好事，这时候，戚母终于正眼看起来这个孩子，以前孩子还太小，五官也没有张开，总觉得这个孩子跟儿子没有半分相象，现在看来，面部轮廓跟儿子是像的，去掉脸上的茫然，认真起来，就是儿子小时候的样子。

而对于金钱上的敏感，更是跟儿子像了十成十。

爱屋及乌，这时候戚母看起戚染小盆友终于顺了一回眼，不过很快的，她又打破了这点微末的欣赏。

不被期待的孩子，再优秀也终究还是碍眼的。

只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小盆友已经把这些账都清了一遍，不过算完了这些的小盆友，有点稀疏，但形状却很精致的小眉头却有点皱。

孩子们通常都是一片赤子之心的，账目上算的不对了，前后对不上了，他首先不会是这本身的问题，他怀疑的是：我哪里算错了吗？

算完了以后，戚染小盆友，又翻到了之前，他打算重新再算一遍，这时，一双纤长的，秀美的手，按住了他的手，“宝宝真棒，这么快就算完了，来，我们拿给奶奶看下，看是你算错了，还是这几道数学题出错了。”

算错了，怎么会是戚染小盆友算错了呢！分明是这题目本身就出错了。

所幸这其中的差额，也不是十分大，也就十来万吧！

戚母将手中戚染小盆友，算过的那两张a4纸，团成了团，“小染算数不错，这笔款子，王妈在我这里走过明账的，缺了的那点儿，谁家没几门穷亲戚呢，这些啊，给她们了，就当做慈善了，不过这些，我看到糟心，就没让王妈记账了。”

她轻描淡写的将戚染小盆友半个小时的劳动成果，团成了团，随手丢在了茶几上，轻描淡写的用一句，她看着糟心，一言以概之了。

王妈的账，做的是无可挑剔的，摆在明面上的，自然已经有了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