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很晚了。我扶您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开庭。”卓烈起身扶起金素宜，走上楼梯。

曾几何时，他是那样调皮地赖在她的怀里，折腾着要吃冰激凌。他是那样的腼腆地从她身后，探出脖子，面对生人。

而今，他长高了，她，老了。

一阵心酸，从卓烈心底泛起，他眨动着眼睛，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

从明天起，让我们简单快乐的生活吧……他心里祈愿着……

当季风满脸伤痕地回到季家时候，季老太太、季云帆、夏心惠都端坐在大厅里。一见他回来，大伙也不说话。

季老太太脸上，很是阴沉，似乎等待着时机，爆发。

季风揉揉眼睛，站在门厅处，没有进屋，他感觉屋内气氛不对。

“还不进来。”季老太太一声怒喝，把坐在身边的夏心惠，惊了一跳。

但她，也只敢用眼神朝季风使着眼色，似乎告诉他，有事要发生。

季风抬脚走了进来，正想坐下时候。季老太太，发话了。

“给我站着！”

“妈——”夏心惠拉起她的手臂，想求情。

“你给我闭嘴！不然，你也给我站着去。”她狠狠地瞪了一眼。

“风儿啊！我老太婆可还没死吧！啊——你把我放在眼里吗？我走之前，不是千叮万嘱地说，要照顾好小雪的吗？……如今可好，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季老太太一肚子火，此刻噼噼啪啪地发了出来，脸色因此而涨红了起来。

“多少次了，我打电话给你，问你可好？你怎么说的？你给我说！你怎么回答我的！”

季风看了一眼生气着的季老太太。

“很好，我们都很好。”

“你看看，很好，都很好！”季老太太激动地站了起来，她走到比她高出一大截的季风面前。“你，你，你给我跪下！”

“很好，这叫好。听琴嫂说，小雪这孩子都十多天不吃不喝不睡的，还好吗！？要我不是我现在回来，我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个孽子啊！……”

“妈，您别激动。”季云帆忙站起来扶着她。

“给我闪开，你也是。还没老，就糊涂了！连家里几个孩子都看管不好的！你们倒说说看，现在怎么办？闹腾出了这么多事情，你们怎么收拾！”

季风跪在地上，默不作声，他会承担，承担这一切。

“妈，这……这，您也不能怪我们啊？谁让这个印雪身世这么复杂，这么能捅娄子的。再说，再说，当年是您自己个儿一定要收养她的……要不收养她，说不定，咱们风儿早就和纪元结婚了呢！”

夏心惠翻翻眼皮，走到季风旁边，伸手要扶他起来。

“你给我回房去。”季云帆听着她的胡闹，立刻拉着她走上楼去。

大厅里，只剩下他们祖孙俩。过了许久，季老太太走到季风面前，拉着她站了起来。

季风起身后，抱着她，痛哭了起来。

“孩子，哭吧。奶奶知道，你心里苦啊！”说着，她自己也流下了浑浊的泪水。

“放心，有奶奶在，不会让她有事的。她，也是奶奶的心肝宝贝啊！多好的孩子啊，多命苦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