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深夜，某栋大厦之上。

“你确定这里会有祭坛的一个节点？”苏小小有些不满地看着站在她旁边的林霏雪，她们的长发在风中飞舞，像是迎风挥洒的浓墨。

“你在怀疑执法者的情报？”林霏雪没有去看苏小小，而是扫视着大楼周围的万家灯火。

“我不是怀疑你们执法者的情报，而是怀疑你们的情报来源！”苏小小双手叉腰，脸上忽然做出挣扎的表情。

“你想说什么？”林霏雪看出了她欲言又止，这个血族少女，根本不懂得什么叫掩饰。

“好吧，我承认！”苏小小摊了摊手，“我承认我有些不够信任你，但是你真的相信那个许凌风说的？他说血族往这里跑了，就真的往这里跑了？”

“为什么不信？”林霏雪将头发束了起来，这样飞扬的风就不会再吹乱她的头发，“他没有任何的理由骗我，十几年前的那一幕，他是亲身经历者。”

“就算真是这样，你确定他没有感知错误？”苏小小说，“他才觉醒感知力，就能达到追溯时光的程度？这些连你们这些a级执法者都不能做到吧？s级能吗？恐怕也悬。可他能做到？说出去鬼才信！”

“也许这就是预言者选中他的理由。”林霏雪缓缓地说，“这是他的特殊之处，也许还不只这一处，预言中说他会带着深渊般的绝望，仿佛孤独的勇士般登临神道。”

“还神道？他？虚无缥缈的东西你也信？”苏小小有些无语，现代社会了，居然还有人相信神道这种东西。

“那些妖魔之所以要灭杀人类，无非就是为了吸取人类的精魂来为自己的成神路添一块砖头。如果神道是假的，那么那些妖魔不惜以生命为代价，即便死去也要完成的究竟是什么？”林霏雪转过头盯着苏小小的眼睛。

苏小小沉默了，身为血族，有些事情她了解的比身为执法者的林霏雪还要多。

血族纵然拥有近乎永恒的生命，可这生命却是一种诅咒，他们永远都不能活在阳光之下，只能像个爬虫一样生活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多年来无数的血族忍受不了寒冷的深夜，选择了在阳光下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听起来很匪夷所思，但是再漫长的生命，永远只能见到世界的黑暗面，那种漫长的，永无尽头的压抑的悸动足以使他们疯狂。

想要重新生活在阳光之下，血族们也尝试过很多种方法，包括成神，但至今为止，没人成功。所以神道这种东西她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如果真有，那那些从远古时代就存在的老古董们早该飞升了。

“扯得太远了，我们还是谈谈这个情报的准确性吧。”苏小小说。

“没必要怀疑，这里残留着蔡武的气息，他来过这。”林霏雪摇了摇头。

“你不早说！”苏小小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不知道日行者的感知力很差吗？”

“我也是刚刚才感知到，毕竟我们晚了一天来到这里，气息都散的差不多了。”林霏雪淡淡地说。

苏小小沉默了一会，说：“好吧，那他去了哪里？”

“他从这里跳了下去。”林霏雪指了指下面。

苏小小凑到天台的边缘，俯视着底下的车流，而后后退几步，看着林霏雪：“他真的疯了？”

“也许！不过这不是什么难事。”林霏雪很轻松地说。

苏小小以手扶额，心说你们执法者都这么疯狂吗？想到这里她不禁上下打量起林霏雪来。

林霏雪算是和她性格迥异的女孩，如果说林霏雪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那她就是一朵随风飘摇的鲜花。

林霏雪果决，坚忍。而苏小小任性，活泼。这两个女孩从一开始见面就认定对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苏小小认为林霏雪没有丝毫的人情味，像个变态的巫婆。

林霏雪认为苏小小太过任性胡闹，像个没心没肺的无知少女。

“那我怎么下去？”苏小小不禁问道。

“血族不会飞？”林霏雪反问了一句。

“你傻啊，日行者不会变身，没有翅膀怎么飞？”苏小小翻了个白眼，心说这个巫婆莫不是脑子秀逗了。

林霏雪沉默了，她倒是忘了这茬。

“伯爵级血族的身体也不会弱到哪里去吧。”林霏雪瞥了苏小小一眼。

“当然不弱！可我会用吗？我从来没经历过什么真正的战斗，我懂得怎么用自己的力量吗！”苏小小瞪大了眼睛。

林霏雪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苏小小居然可以说得这么理所当然，这么理直气壮，她说得好有道理，可是为什么这么想要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