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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当质子一把辛酸(2 / 2)

应该没这么快才对。

正纳闷的时候,车门已经被从外面打开。

他略有讶异的看向雨中之人,那人身着一件青蓝绣萱草的长衫,沉木为簪,秀气的一只手正擒着一把纸伞。

雨水叮咚其上,竟像个从江南水墨中走出来的青年才俊。

“古砚?”

“正是在下,”古砚笑道:“出来时没坐马车,殿下可否带在下一程?”

古砚是五皇子萧源的人,京城就没人不知的。

一是二人有着打小的情谊,还有就是古砚经常随侍萧源左右,二人就好像秤不离砣一般。

但古砚此人十分低调,虽有才情,却只在翰林院做了个编修,平日诗词歌赋虽也懂些,却在朝政之上起不了什么作用。

许多人猜测,五皇子若想问鼎皇位,身边必然还得有别的谋士,一个古砚远远不够。

“出门的时候还没下雨,不一会的功夫就这么大了,若非遇到世子,我还不知要在雨中淋多久呢。”

坐上马车,古砚弹了弹衣衫上的湿处,又将那把纸伞收了,小心翼翼放在马车门口。

世子却道:“你怕不是就在等我吧?”

古砚本在专心整理衣裳,听到这话又抬头笑道:“这可如何是好,居然被看出来了。”

“……”

达奚烈有些无奈:“看来我是该装糊涂的。”

“哈哈哈!世子是聪明人,让聪明人装傻,岂不是强人所难。”

“什么聪明人啊,不过就是个蠢人罢了!”达奚烈有些懊恼的捶打了一下马车的窗框。

“殿下谦虚了,蠢人会在危险来临之前像殿下这样及时自救?蠢人只会躲得一时是一时,实在躲不掉了,那就只能顺应天命。”

达奚烈在他话中察觉出一丝不同的意味,不由有些好奇道:“这天命,难道还可逆不成?”

“除非殿下家中也有个同室操戈的忤逆庶弟,否则,这天命,何尝不可逆?!”

古砚笑的意味深长,看着他的时候,眉眼弯弯,人畜无害。

但那话里话外,却让他心跳加速。

瞬间,他便将这两个月来的前前后后都联系起来!

“是!是五皇子殿下他,他放走了东洲世子?!”

古砚依旧是笑,但这种问题,没否认,就是承认了。

不知何时,车外大雨骤急,叮叮咚咚的敲击在马车之上,好像那急切拨动的琵琶弦,又像他此刻胸腔里那颗不安分的心脏。

若是萧源放走的东洲世子宋同心,那一切也就都说的通了!

从东洲王病逝开始,各路人马都盯紧了宋同心,尤其是京城禁军,更是奉皇命,对他寸步不离。

但他还是逃了,只因这禁军是归萧源管辖!

宋同心逃走当天,萧源只派些散兵沿着去往东洲的路线追捕,而他则亲自带人去顾飞扬府上要人,错过了最佳追捕时机。

不,兴许他一开始追人的路线都是错的,否则,东洲世子带着家眷妇孺,怎么可能逃脱的出轻骑的追捕。

“殿下他……”

古砚道:“你以为呢?东洲世子在京中要人脉没人脉,要兵马没兵马,如何能轻而易举的逃出京城?”

“我,我原本还以为,是顾飞扬帮他……”

“所以东洲出事,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和顾飞扬联手?但让你失望的是,顾飞扬好像并不打算和你合作吧。”

达奚烈又有些警惕道:“你,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古砚倒也不急不缓:“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所谓的各取所需,五皇子要的是皇位,他要的,是自由。

“只可惜啊!”古砚深深叹了口气,“殿下为他那般筹划,他自己反倒不争气,千里迢迢将自己的人头送到了庶弟的手上,殿下意识到这一切,赶去支援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北阙绝对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达奚烈迫不及待道:“且不说我父王尚年轻健壮,就说我那些个弟弟,手上没有半点权柄,绝对不会做出以下犯上之事!如今的北阙依旧是只认我这个世子的,父王的王位依旧也是只传我的!”

“殿下说的是,否则,五殿下也不会叫在下专门来找殿下了。”

一时间,达奚烈那被顾飞扬和明泽浇灭的一腔热火又重新燃烧起来!

什么靖平!什么禹城!不过是砧板上等死的鱼肉!

顾飞扬在京城跋扈,人人怕他,背后里想叫他死的却数不胜数!

而明泽这个窝囊废,比他在京城混的还不如,身为男人如此低声下气,倒真不如死了的好!

还有那些曾经侮辱过他的,嘲笑过的他的,未将他放在眼里的,他达奚烈早晚有一天要让他们数倍奉还!

待他坐上王位!纵然陈鹏之流要跪下给他舔鞋,他都要狠狠磋磨一番!

一时间,他已心思电转,想了许多许多。

马车已到了北阙王府的门口,在雨中停了许久,古砚道:“殿下再好好想想,五殿下尚未回京,也并不一定现在就要答复。”

言罢他下了马车,那雨帘如瓢泼一般,他却不以为意,撑起那把随时都要被雨水击穿的纸伞,闲情漫步于雨中。

“古砚!”达奚烈在雨中叫住他:“到我府上避避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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