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何华温一心要为何不久脱罪,自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过,这事情又明显的让聂琰忐忑不安,王二饼是不是太过明目张胆了一些,便如此有恃无恐?
聂琰可不认为,何华温是如此蠢笨的人,更不觉得王二饼是个无脑之辈。
若再轻视他们,到时候,吃亏的必定是他自己。
从平安客栈发生命案,到杨峰被暗杀在大牢中,这一切,似乎都透着古怪。
“此事,本官定会追查到底。”聂琰怒喝一声,将何华温的后路堵死,“既然何师爷也觉得是何捕头的失职,那便好办了。”
聂琰话音若下,何华温心中一咯噔,何不久顿时心知不妙。
果然,聂琰的下句话,如期而至,“何捕头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来人……”
“大人。”
“师爷要阻拦?”
“小人不敢。”
“何捕头玩忽职守,才人凶手有机可乘,念在初犯,从轻发落,重大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来人……”
聂琰怒喝一声,何不久汗如雨下。
二十大板下去,即便不死,也要在床榻上躺上十天半个月。
这皮肉之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他抬眼望着何华温,眼中满是祈求。何华温面色难看,他能够如此迅速的赶到大牢。
除了王二饼的授意之外,便是与何不久串通一气的。
在这诺大的禾丰州,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不知何华温代表的便是王二饼的颜面。可聂琰明知此事有王二饼出面干涉,他居然仿若无闻,当真要处置何不久?
何华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人,是否严苛了一些?”
“严苛?”聂琰心意已决,如何不能知晓何华温的来意,“这牢中的尸体,尚未冰凉,与之性命相比,二十大板便是严苛?”
“一个死囚的性命,如何能够与何捕头相提并论?”何华温温怒,脱口而出。
聂琰浑身一颤,心中愈发冰凉。
在于都的时候,那丫鬟死于周府杨慧之手,也是说草芥蝼蚁一般的性命,无人问津,死便是死了。
这世界,无论何时何地,终究无法做到公平。
何不久的性命便贵重,杨峰便该死?是何道理?
“那师爷的意思是?若本官动手杀了何捕头与师爷?也是理所当然?”
“小人一时昏聩,望大人赎罪。”何华温汗如雨下。
何不久却怒意横生,“你敢?”
“本官为何不敢?你区区一个捕头,也胆敢与本官相提并论?”聂琰眼中杀意浓烈,身上的气势让何华温不寒而栗。
何不久欲要起身辩驳,何华温怒斥一声,“放肆……来人,行刑。”
连何华温都知道聂琰盛怒之下低头,何不久一个捕头,却敢当众与聂琰争辩。
若非有恃无恐,便是长久的目中无人,才养成了如此跋扈的性格。
前有辛戚沺,后有何不久……
聂琰心中越来越冷,心道,这禾丰的天……迟早给它翻了。
何不久噤若寒蝉,眼眸深处的怨怒忽明忽暗。
不久,牢房中便有凄厉的叫声彻响,聂琰心中一阵快意,与秦道禾并肩走出牢房。
两人行了许久,秦道禾这才幽幽道出一句,“好一个计谋,便是要给你一个下马威啊。”
聂琰不置可否,后背越来越冷,脚下步伐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