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推搡了几下,不敢太过用力,生怕真的将朱互吵醒,脸上颇为无奈,自言自语道:
“如此贵重的东西,朱老哥又醉了,若放在身上,难免宵小惦记,如何是好?算了,就由小弟保管,改日再归还好了。”
聂琰将翡翠收入怀中,顿时心情舒畅,对着柳若沉道:“柳姑娘,快派人将朱老板送回府上,醉酒之后,很容易感染了风寒。”
柳若沉冷哼了一声,“不要脸。”
聂琰的一言一行,全然在她眼皮底下,聂琰眼观鼻鼻观心,仿若无闻。
朱互被两个仆从抬走,聂琰吩咐慕寒在门外守候,又寻了个借口,将上官晗赶出厢房。上官晗生怕聂琰酒后乱性,在门外不肯离去,惹得聂琰无可奈何。
少许美酒入腹,柳若沉如同熟透的桃,散发着诱人的魅力,让聂琰不敢直视。也难怪上官晗如此谨慎,这换做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做到坐怀不乱。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醉。”柳若沉面如寒霜,与聂琰独处,她心中仍有一丝怪异。
被当面拆穿,聂琰脸上的笑容略显尴尬,“还真瞒不过柳姑娘。”
“酒钱给双倍。”倒了那么多美酒,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最可气的是,为了配合聂琰演戏,柳若沉还要时不时笑称聂琰海量。
“一定,一定。”聂琰嬉笑,几乎对柳若沉言听计从。
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一向视金钱如粪土……
柳若沉冷哼一声,不再追究。
聂琰转身,缓步走到窗前,月色迷醉,让他思绪飘飞。从黑风林中死里逃生,到虎牙山九死一生,他短短数个月的经历,如同攀岩悬崖绝壁,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他又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眼前的风平浪静,仅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安宁。
“聂某心中有个疑问,不吐不快,还妄柳姑娘见谅。姑娘天仙人儿,为何会流落在小小于都?”
柳若沉心中一紧,聂琰背对着他,“命运岂是小女子能够左右?”
“命运?”聂琰转身,目视柳若沉,咀嚼着这两个字的含义……突然道:“姑娘能否联系到四公子?”
“大人有何要事?”柳若沉小心回应,有些心不在焉。
聂琰给她的感触很大,每当她自认为对聂琰足够熟知的时候,聂琰总能做出一些违背常理,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看似随心所欲,每一步又暗藏玄机,让人难以琢磨。
“四公子要找的人,已有眉目。”
柳若沉蹙眉,心跳如雷,脱口而出,“在哪?”
聂琰沉默不语,嘴角缓缓荡开一抹笑意,柳若沉心中一沉,暗骂了一声。
深深看了柳若沉一眼,聂琰赫然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声音飘来,“虎牙山之行,多谢柳姑娘相助,聂某感激不尽。”
聂琰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应,让柳若沉脸黑如炭,咬牙切齿又找不到任何词语反驳。她心中对方一直在试探,一时却没能忍住。
因为那个人的信息,实在太过重要。
不仅对四公子而言,对她一样如此。
忽然,聂琰停止脚步,转身回视,目光平静,声色冷冽,“即便是好意,但聂某依旧不喜欢这样不明不白的方式。”
柳若沉怔然,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