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聂琰的于都，犹如凌正南的后花园，即便他姿态放纵，气焰嚣张，被他欺凌的百姓，也敢怒不敢言。

偶尔在私底下过过嘴瘾，他根本就不在乎。

这种高高在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感觉，让他异常迷恋。

这次他放手一搏，不成功便成仁，自然要万分小心谨慎，稍有差池，不但凌飞宇出狱无望，连带着凌家偌大的家业，顷刻间便毁于一旦。

眼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聂琰殒命的消息传回，于都还是他凌正南的于都，谁都抢夺不走。

“消息属实？”凌正南在高位落座，双眸微眯，身上一种无形的威势，让匍匐在地的黑衣人汗如雨下。

听闻黑衣人传报的消息，凌正南内心已然活络开，但与聂琰交手多次，屡次受挫，已让他无形中变得杯弓蛇影，下意识才询问确认。

黑衣人身材娇小，神态疲倦，却也不敢怠慢，“小人再三查探，虎牙山上山的必经之路，已经被彻底封死，别说一个大活人，即便是一只苍蝇，都难以飞过。”

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凌正南嘴角不易察觉的露出一丝笑意，“很好，你再继续打探，有任何风吹草动，及时来报。”

“是。”

黑衣人躬身行礼，后退离去。

不久，一名青衣壮汉又行礼求见，神态恭敬，“老爷，小人在县衙打探到了重要消息。”

“什么消息？”凌正南面无表情，心中却期待无比。

“李三回来了。”

“李三？”

“衙门的总捕头。”青衣壮汉一边观察凌正南的神情变化，一边小心翼翼的提醒，“他随聂大人，不……聂琰一同去虎牙山剿匪。”

凌正南恍然，“还有谁一同回来了？”

“仅他一人。”

“仅有一人？果然如此……哈哈。”与黑衣人之前所说的消息一并，凌正南已然确定，聂琰定然是在虎牙山殒命了。

“老爷。”青衣壮汉偷偷抹了一把冷汗，嘴角咧开，“府邸中更有消息传来，李三受伤颇重，是唯一一个从虎牙山死里逃生的，其余百数余人，全部葬身一线天了。”

“好，死的好……”

“聂老夫人，听闻消息之后，当场便昏厥了过去。小人亲眼目睹，李三连滚带爬，前去医馆求的先生。”

“很好，你叫什么名字？”青衣壮汉所言，犹如蜜糖，甜的凌正南忘乎所以飘然似仙。

自从聂琰上任于都，凌正南便没有一日过得舒心，眼下得知聂琰死于虎牙山，他如何不开心？

为了哄骗聂琰去剿匪，他不惜花费重金，甚至连金丝宝甲都忍痛割爱。

眼下，一切都是值当的。

“小人陆青。”青衣壮汉躬身低头，眼角叠起数层褶子。

“可见那郎中出来之后，说了什么？”凌正南颔首，眼中的笑意，已然无法掩盖。

陆青朗声回应，“回禀老爷，小人在半路截下了郎中，许了些碎银之后，那郎中便如倒豆子一般，交代的一清二楚。聂老夫人，确实是因为得知聂琰被害，这才昏死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