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人家很亲切地把他们纳入亲戚行列,立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大爷道:“你们两个小年轻懂得少,这多亏了清波仙门自制的仙丹,他们的传宗接代才一点没出现偏差!”
“仙丹?”
“知道‘四美盛会’为什么二十五年举办一次吗?”老大爷捋着胡子问。
京墨和漪华谦虚地回答:“不知道。”
姑婆蛮喜欢漪华这种乖巧的小姑娘,把她拉得离自己的座位近一些,悄声说:“清波仙门有一种丹药,历任掌门在成亲后就会吃下一颗,到了二十五岁,掌门夫人必定会怀孕,且必定一举得男,这个男孩子会成为下一代掌门,厉害吧?”
漪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更厉害的是,生出来的孩子只随爹,不随娘,能保持仙门的优秀血液不断代。”
漪华望了望方海掌门的模样,有些怀疑地问:“很优秀吗?”
这时,老大爷倚在椅子背上,悠悠道:“老掌门今年五十岁,前几天刚刚退位,传给了新掌门,历代都是如此。所以,‘四美盛会’也是庆祝新任掌门继位的典礼。”
漪华恍然大悟,转头跟京墨炫耀:“我猜的准吧!方海掌门果然二十五岁。”
老大爷拍了拍京墨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教导:“小伙子啊,趁着年轻好好努力吧,方海掌门比你大不了几岁,瞧瞧人家……就算达不到人家的成就,也不能玩物丧志、轻言放弃,一定要坚持梦想。”
漪华的眼睛笑成了月牙。
京墨眨了眨眼睛,故意问老大爷:“我要是赢了仙丹,等到二十五岁,我家夫人会不会给我生个儿子啊?但我更喜欢女儿怎么办?”
漪华的笑容顿时凝固,消失了。
大姑婆道:“小伙子,你想多了。生子仙药是清波仙门的独传秘方,绝不外传。拿出来当奖品的仙丹是延年益寿、美容养颜的,跟生孩子没关系。”
京墨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问:“新掌门继位,老掌门去哪里了?既然都长得一样,怎么区分?”
老大爷不屑地说:“你操心的挺多。”
“退位后闭关修炼,等着得道成仙呗!”大姑婆回答。其实这是她的猜测,但她觉得一定是这样的,所以说得非常肯定。
比赛第一轮,比诗词储备。黄柏长老为主考官,主考官说一物,参赛者轮流答一与此物有关的诗句,不得重复。主考官提笔,在纸上写下一大大的“月”字,从坐前面的座位挨个回答。场上共十八人,最先答不出来的六人直接淘汰。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春光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
漪华低声道:“早知道是这种,我也能参加。”
“夫人说几句?”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太多了,你看,那人连一句都说不上来,废物,清波仙门怎么选的。”漪华忍不住吐槽。
京墨刚想夸赞几句,见她得意的神色,故意道:“哎呀,幸亏比的是诗词,要是考四书五经,不知道妹妹能说出几句来。”
“四书看看还行,五经晦涩难懂,不知所云,还不如史书有意思。”
“妹妹挑三拣四,是我太惯着你了。”
两人又嘀嘀咕咕拌嘴一番。
虽然场上有名不副实之人,但绝大多数还是有真才实学,比赛越往后,难度越大,离开的人越多。
场上只剩下两人,一个是大名鼎鼎的探花郎左潇,一个是会稽才子司马迭。比赛越来越激烈,两人的压力也越来越大,现在轮到左探花,他似乎没有立刻想到。
京墨低声道:“夫人还能想到吗?”
漪华想了想,为难道:“我能想到的,他们都说了。我想不到的,他们也说了。”
京墨指了指她的簪子。
九重天的岁寒仙官见尊后一直喜欢(其实是被迫)戴着这支簪子,便送了她一个精致的首饰盒,盒子上雕刻着花好月圆的图案,并题了一句诗。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漪华心中一喜,大声念了出来。
这一咋呼,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里,大家惊讶地发现,这里竟来了两个天仙般的人物。
方海掌门神态自若,气势威严:“这位姑娘是何人?为何扰乱比赛?”
漪华尴尬地起身,不好意思道:“非常抱歉,刚刚一时失态……我……呃……是……”
方海掌门眉毛一凛,“你非是我方家亲眷。”
漪华惊讶地望着两边的大姑婆和老大爷,笑道:“您贵人多忘事,像我周围这两位老人家,你也记不清吧?”
“表姑姥姥,远房六表叔,你们认识这位姑娘吗?你们身边这位小公子又是谁?”方海掌门遥望着这边。
大姑婆和老大爷慈祥地朝方海掌门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又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漪华拼命给京墨使眼色,心想:他是怎么把这些隔了好几辈的亲戚记住的?天尊啊,咱们使个隐身术赶紧消失吧?
京墨正要开口,位置坐得靠前的黄芪二公子起身,拱手道:“启禀掌门,这两位是在下的好朋友,我见这两位一表人才、才华横溢,有心结交。他们想来参加美文大会,但在下不敢破坏了规矩,又想到掌门爱才惜才,便私自把他们带了进来,想等大会结束后再向掌门引荐。请掌门责罚。”
没想到这位在大街上公然撩拨美女的黄二公子,说起话来人五人六的。掌门听他这么一说,语气才放缓,问:“你的两位朋友如何称呼?”
黄芪一怔,他还真不知这俩人的名字。漪华抢答:“掌门,我姓项,这位是我哥哥。”
话说,漪华虽然貌美惊人,并不是每个男子见了她就一定给她面子。比如有些人天生就能做到不为女色所惑,比如有些人境界高有理智,再比如有些人不喜欢漪华这种类型。方海掌门大概属于其中一种,当即又端起了架子,斥道:“年轻人不懂规矩,我问你了吗?身为女子咆哮会场,成何体统?”
漪华只好沉默,心想我为什么要站着让大家看我的笑话,又尴尬地坐下了。
京墨小声对她说:“我会给你出气的”
漪华顿时心情大好。
左探花一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漪华,提议道:“掌门,项姑娘既然身负才华,第一轮尚未结束,不如让她参与进来吧!”
这话换成旁人是万万不敢说的,但左探花的不仅是最重要的参赛者,还是朝廷命官,仙门不得不给些面子。方海掌门思忖了一会儿,为难道:“左侍郎不责怪她鲁莽破坏比赛,心胸宽广,令人敬佩。只是……且不说第一轮已经快结束了,即便还没开始,女子也是没资格参加的。”
漪华冷哼一声,虽然她并没有想参加的意思,但瞧不起女子的人,她也瞧不起。
“第一轮不是还没结束吗?”左探花扬眉,与方海掌门绝不想让。
空气冷了很久,仙门掌门要是与朝廷命官在这里杠起来,可能会影响盛会顺利进行啊。
但是!侍郎和掌门吵架更有看头不是吗?漪华竟然有点期待了,搓着小手手,心道:左探花,不要怂!
“说句狂妄自大的话,今天的赢家多半在我和左探花之间产生,我们两个都不介意加个人,掌门介意什么呢?”司马迭打开折扇,悠悠说完,指了指京墨和漪华的方向,“既然女子不能参加,项姑娘才华横溢,他的兄长自然不会差,不如让项公子参加吧,也不算太破坏掌门的规矩,如何?”
有人出来打圆场,还是见了台阶就下比较好,否则吵起来脸上都不好看,左探花和掌门都同意了。
但是,京墨跟没听见一样,坐在原来的座位上,皱眉对漪华道:“关我什么事?我又不姓项。”
漪华使劲推他,鼓励道:“就当随我姓,上吧,赢颗仙丹回来。”
探花郎身份贵重,潇洒不羁,会稽才子风度翩翩,才华横溢,两者皆是得最受少女欢心的类型,所以场下的支持者有两派,支持探花郎的团队称为“花粉”,支持司马迭的团队叫“迭迭香”。
京墨不情不愿地上场了,在新添的桌椅上落座,人群中顿时沸腾起来,叽叽喳喳,躁动不已。“花粉”和“迭迭香”突然自觉合并成为一个团体,同时为“项公子”加油呐喊。
项公子不愿意胜之不武,未参与第一轮,左探花和司马铭经过一番角逐,司马铭胜出。锣一敲,进入第二轮。
第二轮依旧诗词赛,由魏长老出题,题目为“冬”。参赛者根据题目自作诗词,限时一炷香。早完成者可以及时把香吹灭,给第三轮积累时间。
有两人早早完成,被司马铭指出抄袭先人作品,并非本人所作,那两人接着便被叉了出去。率先完成的是京墨,左探花和司马迭也相继完成,毋庸置疑,经过长老们一番品评,最终被选出来的前三名还是他们。
前三名要进入大众评审环节,所以三幅作品要悬挂在三块高高的架子上展示,并隐去姓名。只是,其中有一幅作品写了两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