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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1 / 2)

公司危机顺利解决,周五晚上,陆雪松包了一间餐厅喝酒庆祝。

他难得大方一次,请了全公司上下,无论在这件事里,有无出力。

回来的时候,他喝的烂醉,被宋枳豪和司机帮忙架出保时捷。

张雪頔闻声下楼的时候,司机已经开车离开,陆雪松还在路边干呕,那画面极不美观,甚至吓走了领居家的波斯猫。

“可惜了老彭”不能在业界混下去了。

远远的,隔着玻璃,张雪頔看见他面露痛苦,没由来想到“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这句话。

话提到这,宋枳豪也不瞒着,在夜色里笑着拍陆雪松的背,替他顺气,“陆先生请放心,我已经打点好了老彭的去处。”

“国外有几家新成立的公司潜力很大,我把老彭安排进去做副总了,还请陆先生不要责怪。”

张雪頔想,他也一定是喝了红酒。酒红染上他的唇,嗜血暧昧。像一只刚在少女脖子上留下生红印迹的吸血鬼,习惯在暗夜行走。

陆雪松越看他越满意,“辛苦你了。”

“没有的事。”

这些天除了刻意躲避张雪頔的追求外,宋枳豪做得最多一件事,就是约见彭定国。他没有表明来意,只是在彭定国被业界唾弃的时候,被陆雪松忽略的时候,给他介绍了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

比起陆雪松,彭定国比表面上看起来还要单纯得多。只是简单的心理攻陷,他便误以为宋枳豪是骨子里的好人。不图他任何东西,便在他危难之时施手援助。

红与白,葡萄酒与烧酒双双将人灌醉的夜晚。蠢蠢欲动的不单单是那颗即将达到目的的心脏。

宋枳豪进门后,让阿姨帮忙一起把陆雪松抬到床上。然后出来,手上多了两瓶洋酒。陆雪松让他从餐厅里带回来的。

龙舌兰与白兰地,都是出了名的烈酒。

她一个也不认识。

他掠过形影单只在客厅游荡的女孩子,把酒放在桌上,脚步不停,走去厨房拿吩咐阿姨提前做好的醒酒汤。

酒精麻痹他的神经,令他的脸颊有些泛红。

他大意了。

餐桌上久违出现了名为酒的东西,张雪頔不自觉走进。她有点犹豫,自己要不要趁着宋枳豪前脚迈进厨房的功夫,也偷偷来上那么一点。就一点。

这份贪欲的来源不光是因为小孩子对大人世界的好奇而已,更重要的是,她希望她有理由喝醉。或者,有理由假装喝醉。

机会难得,她没时间多想。却也想了不少。

细节满分,她拿出一只干净的红酒杯,倒上仅剩一半的龙舌兰。纤细手指伸入龙舌兰,她在自己唇角,以及衬衣领口的位置撒上一点点,然后把多余的酒水重新倒回入酒瓶中去。

室内空调温度开的很高,又是酒精的作用下让宋枳豪有些丢了分寸。醒酒汤没找到,他也懒得问阿姨,转身从冰箱里拿了一杯冰水,松了松领带。

然后,眼中扫过某人精心设计,自导自演的画面。

桌上的酒瓶被打开,酒塞放最显眼的位置,张雪頔趴在桌子上,背对他的时候,头发散着。落地窗外面月光淡泊,薄薄一层铺在她身上,他只能看见她那双又细又长的白腿。

有些东西在躁动。

她是看准了宋枳豪不舍得把她一个人留在客厅过夜。如果他也喜欢她,那么他一定舍不得。

但她错了,错的离谱。

正是因为喜欢,太过喜欢了。他才开始刻意疏远她。她还年轻,还被蒙在鼓里,所以不懂。但他不能不懂。他们之间,或许从十几年前的那个雨夜开始,就永远不可能。没有余地的不可能。

伪装还得讲究策略,她一动不敢动,不远处的人也是。她先一步急躁,故意嘤咛了几声后,对面终于有了动静。

从脚步的远近声来辨别,他先去了沙发的位置。

不久,柔软的羊毛毯被披在她肩骨,接着,她能感觉到宋枳豪似乎想要离开。她干脆沉不住气,伸手拉住他的袖口,轻声呼喊他的名字,“宋枳豪。”

服软的,示弱的,似一只被驯服的小野猫忽然伸出爪子在他心上挠了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索性随便说了一连串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的鬼话。用他听不清的音量。

“嗯?”男人缄默一瞬,皱眉,拿开她的手指后,蹲在她身边。忍住不戳穿她拙劣的谎。

“我刚喝了一点酒,现在好困了,想回房间睡觉。”她收回手,侧趴在桌上看着他撒娇。

大眼睛一眨一眨,灵动极了,一点也不像喝醉酒的样子。

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借着醉酒的幌子,她全做了一遍。

距离那么近,不做些什么真浪费这大好春光,然后,她俯身靠近,在他唇上,轻啄一下。

原来那才是龙舌兰真正的味道。

他看她的时候,她眼睛粉粉,空调打得这么高,风依旧吹得她鼻尖泛红,心中到底有些不忍,他横抱起她。

她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呼吸散在他脖间。直到他把她放回床上,她还是没有撒手的打算,鼻息近在咫尺,他没忍住,最终吻了她。

缠绵,热烈,滚烫。

粗重,心跳,身体。

他发誓再也不碰酒精这种东西。

耳边的最后一句话,是她双眼迷离,不肯放过他,“宋枳豪。”

“今天晚上好冷。”

“你抱着我睡好不好?”

最讨厌的语文课,张雪頔托住头,在下边走神。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桌子,她想到宋枳豪,忍不住叹气,“哎”

他到底还是拒绝了她,也不知道原因究竟出在哪里。

陆吟破天荒在记笔记,听见她的愁眉苦脸,安慰道,“没关系啦,不就是成绩下滑了那么一丢丢嘛,第一名下次再抢回来就好啦。”

差点忘了,在陆吟眼里,她大概还是那个只知道学习的好好学生。

她没回答,脸上的表情未有一丝缓和。将下颌骨抵在桌面,轻轻厮磨书包上的御守发呆。整个人透着股丧气。

“成绩有点波动很正常啦,大不了我替你打周俊俞一顿好了,谁叫他抢你第一。”

说罢,陆吟放下笔,朝着周俊俞的方向,挑衅的扬了扬下巴。

有时候,少女的联想能力是很奇特的。

陆吟这话本没毛病,却让张雪頔突然抬头,问,“陆吟,你当初是怎么追到段予白的?”

“我记得他不是拒绝了你的告白?”

想不到有朝一日,她竟会找陆吟讨心得。

陆吟先是一愣,接着转回身体,面向讲台,大大方方,“不奇怪啊,我这么美。”

“好好说话。”

“哦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回答,“他拒绝我之后,我觉得太丢脸就不打算再理他了,就在我冷落他的这段时间里,他就向我表白了”

她凑过来,小小声,“所以我觉得,他可能是犯贱。”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叫什么来着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这点张雪頔倒是没想过,她所理解的喜欢,就是炙热的表露自己的爱,而不是冷落。

她反驳,“对方不会被你的冷漠吓跑吗?”要是这样,她和宋枳豪之间,就彻底没戏了。

陆吟想了想,“那可以试试在其他方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用在态度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模仿对方的某个行为可能也有效吧?”

“嗯”张雪頔若有所思。

有了。

她决定试试陆吟的方法。

从草稿纸上撕下一张纸,草草写着周末喂饱我,和带我出去玩的字样。张雪頔用备用钥匙打开他的房间。

她原本只是来找他而已,没有要进他房间的意思。可他不在家,她又刚好想起他不让自己进他房间的规矩。

一时间,好奇心占据上风。

黑,白。

一进门,浓郁的性冷淡格局扑面袭来。

看宋枳豪那个人就知道了,这个布局也没什么好惊讶奇怪的。

悄无声息的鬼鬼祟祟,也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明明没人在这里,却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大概是真的喜欢吧。

她准备把协议放下就走,在草稿纸放下桌面的那一秒,又犯了难。

放下了不就代表她进过他的房间?

她重新把协议拿起来。

不经意间,她看见一家三口合照。照片上的小男孩笑的疏朗活泼,仔细辨别,有宋枳豪的影子。

她猜想这是他的父母。

细细看了很久,她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

别墅的背景她很熟悉,大概率就是上海。

她眨眨眼,站直身子,又眯起眼睛,重新俯下身审视。

既然他和父母住在上海为什么说在上海没有房子,要暂住在她家呢?

还没推敲出定论,门外传来一道男声,“谁让你进来的?”

语气冷的不行。

她一哆嗦,站直身子后下意识把协议往身后藏,“我我有耳环掉进来了。”

她说谎的速度简直要赶上他了,不用过脑就能编的像样。

宋枳豪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是有急事,动作很快靠近她,靠近她的时候还顺带把桌子上的相片盖起来,接着打开抽屉,取出一支笔,推住她往门外走,“先出去,等我回来帮你找。”

她愣了愣,任由他把自己推出房间外,还想问些关于他父母和房子的事情,但话到嘴边,很快又被别的事情耽搁。

他手里拿着一支笔。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只录音笔。

夜里七点半,北京东路,某蝉怀石店门前。

帆布鞋踏过路边残有的湿漉漉的雨水潭,撕碎里面倒映出的缕缕红蓝色灯光。

张雪頔偷摸跟着宋枳豪的保时捷来到这里。

她记得这是家高档餐厅,人均消费两三千那种。

出门匆忙,没带钱包,张雪頔不确定自己的支付宝里拥有这么多钱,站在店门外望而却步几秒钟,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去。

大不了叫宋枳豪来捞她,前提是他们俩各自做的都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服务生领她在日式屏风后面的座位上坐下,巧合而已,从她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宋枳豪的背影,以及,坐在他身边的男人。

她见过那个大叔。上次去artist找宋枳豪的时候。

彭定国应该已经来了很久,也不知是喝了什么,圆润饱满的脸上布满红色,宿醉的红,“瞧瞧,我的救命恩人来啦?”

宋枳豪微笑,拿起提前点好的清酒,“是我得多谢您,为刚建立的小公司增瓦添砖了。”

这些对话张雪頔自然是听不见的,毕竟,他们之间相隔的距离太远太远。就和他们两个人一样。

她企图从彭定国的口型里看出什么,可惜,未果之前,服务生阻断她的视线。他上了一碗透明的液体,又说了几句日语。

张雪頔就这么盯着他,快速的眨眼睛。

她听不懂日语。

服务生以为她对他的介绍感到好奇,笑弯了眼睛,愈发热情的介绍。

她也没好意思打断。

心里却是着急得紧。怕服务生离开之时,宋枳豪已经离开。

好在他们之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没那么快离开。服务生走后,她的视野又敞开大半,重新把注意力移动到彭定国的口型上。

似乎聊到什么非比寻常的话题,隔着远远一段距离,她都能感受到彭定国的情绪有多激动,与这周遭的清雅秀丽是格格不入的,一张一合,语速飞快。

一分钟内,张雪頔猜想彭定国说了不下一百个字。

其中,在说到某两个字的时候,他停顿了下,被她捕捉到了。

好像是刹车?

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彭定国的嘴唇上,她没注意,口干舌燥之时,喝了服务生端来的那一碟梅子酒。

当然,比她更卖力工作的,是男人西装口袋里夹着的那支录音笔。不过现在,宋枳豪准备让这支笔休息一下,因为他已经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内容。

而就在长指触上笔帽的前一秒,彭定国下面的话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削瘦的手腕不露声色为之一颤,年轻男人面无表情拿起刚放下的酒杯。

“他可不是个好东西”彭定国打着醉嗝,“你也别太信任他了,否则啊,就会落得个和我一样的下场。”

“反正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了,既然他不管我的死活,我也不管他的。”

其实彭定国来这里之前就有点醉了,说来也怪,公司里好几个不太熟悉的同事今天都找他喝酒。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让他说话不带把门,自然,也可能是他压抑太久自发表露心声。

宋枳豪更倾向于第二个回答。

“他可不止谋杀了竞争公司的宋总和宋总夫人。”

中国的白酒混合着日本的清酒,在彭定国肚子里翻云覆海,愈发叫他上头。

“他多心狠手辣一个人啊我可告诉你。”

“他还亲手谋杀了自己的夫人,当年artist的正牌老总。呵,你仔细想想就知道了,为什么张幼珍死前莫名其妙被人买了那么多份保险?要么说有钱就是天王老子呢,花销大半保险金给局子里,这不,立马洗清罪名了?分到一大笔保险金不说,还白捡一家上市公司。不然,他靠着他那农村出身,凭什么这么快爬上山顶?”

这算什么?

出乎意料的收获?

宋枳豪不晓得把这件事称为收获算不算合理,合理在他又多一份陆雪松的罪证,不合理在真相揭晓的那一刻,可能真要让小孩伤心。

前菜吃了小半,他便没了兴致。“嗵”一声,看着彭定国醉倒在桌上的画面,宋枳豪伪装的笑立刻冷下去,勾起手腕,杯中透明液体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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