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见花落泪,黯然销魂时,小黑突然弓起身子,喉中发出尖利的嘶吼。白寒衣猛然睁开眼睛,见我眼角湿润,愣了一下,却马上拽起我的后脖,往后一甩,伸手掐住了什么。
空中华丽的抛物线,我赶紧伸展四肢,协调平衡,四爪落到了墙侧的博古架上。往那边一望,顿时脚软。天,白寒衣手中的条状的东西……莫不就是……蛇……
哆哆嗦嗦往地上一探,还不只一条!
啊啊啊啊啊啊,今天是哪个缺德的家伙守的门啊,竟然不长眼放进这些东西!
小黑拼命三郎一般冲锋陷阵,矫健地上蹦下跳,咬住了蛇的七寸,几乎不用白寒衣出手,轻而易举就解决了大半。
我自愧不如,除了瑟瑟发抖,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呃,看来吃闲饭的只有咱了!
门外的侍女听到响动,纷纷往这边赶,跑到门前,却又迟疑了,巴巴地望着,仔细聆听,私闯少主寝居,肯定会死得很惨!
屋中一人一猫,战况已解决得差不多,白寒衣目光四下一扫,才在角落里找到了没用瑟缩发抖的我,提起我的毛,狐疑地又打量一阵。黑猫居功自傲,轻蔑地瞅着老娘,心不在焉地舔着爪子。
“衣衣。”
白寒衣本打算放下我,见我死死把着他的袖子不放,无奈地叹了口气,复又把我放到怀中,转身淡淡招呼:“宿芩。”
宿芩凑过来,低下头古怪地看着我。
我被看得发毛,不自然地喵呜两声,反正都是熟人,呵呵。
“这就是那只会听得懂人话的猫?”宿芩没用表情的脸上居然出现一丝困惑,更多的却是一分戏弄,“衣衣,那些江湖骗子的话你也信?”
白寒衣抽出另外一只手把我提起来,仔细地瞅瞅我:“宿芩,如果我和你说,我突然对这天下的游戏失去兴趣,你怎么想?”
宿芩沉吟片刻,不带感情道:“这天下本就与你我无干,你失去兴趣,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兴许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白寒衣一愣,继而无奈浅笑:“可是,似乎已经来不急了,全然抽身,我想,他们也不肯。”
宿芩瞟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蛇尸,“有价无市的金不暝,陶言淡这次对你,可是重手笔啊!”
“他这个算盘打得真是便宜!”
“还不是你莫名其妙养什么猫狗,那日断然拒绝金线大王,估计已经被线人猜测为弱处!”
白寒衣咳嗽几声,继而道:“你师父还是不肯出山?”
宿芩云淡风轻的脸上闪出一丝玩味:“衣衣,师父消散闲人,退隐江湖数十载,你也知道,他早已无心再归。”
白寒衣皱眉,“你误会了,我并非是让他老人家助我暝水宫夺得天下,你们雪山中的那杯土……”
宿芩叹气,拉白寒衣坐下:“衣衣,你还是放不下她?”
白寒衣微笑。“宿芩,我还什么都没说……”
宿芩看着他的眼睛沉默半晌。
“你是想问杜花眠的下落。”
白寒衣目光一闪,果然惊奇,宿芩却很平静,眸子中隐隐透出几分狡黠。
“衣衣可知杜公子是怎样看上你的?”
有八卦!我跳到白寒衣膝盖上,听她用平淡的语气描述整个事实经过,很平淡,但估计淡定如白寒衣,此时也有抓狂的冲动。
原来,当年杜花眠刚完成一笔采花事业,正意气风发哼着小曲走在路上,却不想碰见重伤的神医吕钓云,一摸脖子上被刚才那姑娘抓破的血痕犹在,心想本公子的血如此精贵,白白流掉也是浪费了……杜花眠本不是有心救人,吕钓云伤好之后却死咬杜花眠不放,表示要报救命之恩,杜花眠再三婉拒,但听说吕钓云欲将妙龄美貌的女徒弟许给他,马上同意到白地雪山小住。
这一住,便遇上来找宿芩制药的白衣衣。
说到此,白寒衣突然打断。
“等等,我见杜花眠非同寻常人,只在暗中观察你们,并没有露过面……杜花眠如何……”
宿芩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