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眼睛对上他的眼睛，很认真的问他为何要救我，他想了想，没有半丝隐瞒的说是想让我对他欠些人情债。

欠下人情债为什么，我脱口而出，没有半丝犹豫，他抬抬头，脸上留下半丝担忧，他说如若将来我要是发现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希望还会有些用处。

我不晓得他为何要考虑得如此长久，我上下打量起他，眼前的这个人除了那丝感熟悉感之外，也就上一次在那个客栈中救过我一命，算起来不过两面之缘，称不上朋友，算不得深交，大抵不过就是欠下了一份不大不小的人情债，意识深处也就还清了人情债并就两清的关系。

我自然知道，我留在嘉禾不会太长，短则半半个月，最长也就两三个月，我与他自然谈不上长久，也不会长久。

我没有再敢问什么，我害怕他突然又回答些奇奇怪怪的痴话，我突然发觉我对人的认知似乎欠缺了一些本事，对于嘉禾国的男人、女人脑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我都不慎了解。

我想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掀开他那张脸上遮着的半块面具，这种有失风度的习惯，自小就是印在骨子里的，只是时间长久了，也就忘了，我想看看那面具底下的脸到底长什么模样，是不是与我心目中想的那张脸是一样的。

我手是伸得极快的，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触碰到他的面具时，手就被他握住了，他问我想做什么。

我没有答话，想用力挣开那被握住的手，可是他握得极紧，捏的人生疼，也不晓得他要做什么，突然间整个人逼急近，然后霸道而凶狠的吻在了我的唇上，吻得那般温柔而又热烈。

我想大概是他生气了，我用力挣开他握住我的手，牙齿一紧，咬在了他的唇上，浓重的血鲜味一下子全部涌进了嘴中，咸咸的，趁着他吃痛用尽全力将他推开，稳了稳还在颤抖的双脚，撒开腿逃走了。

留在原地等我的宫娥只剩下了一个，是那个执灯的，她说赤灵先回去了，她说叫瑾月，然后我就精神未定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她一路为我掌灯，半句话都没说，只做宫娥该遵该守的本分，想必是宫中呆得长久了，规矩自然也是明了了。

越走越偏，越走似乎越远了，后宫与前殿似乎是不大一样，看上去似乎久远而有些破败。

瑾月领我去了铃娘娘的居所，铃娘娘躺在摇椅上，不曾安歇，身上盖了一块上好的毯子，赤灵坐在摇椅跟前，一下一下的推着摇椅，规律而有节奏。

躺在摇椅上的人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赤灵和瑾月轻轻的退了出去，合上了双门。

房中只剩下我和她，摇椅还在一下一下的随着刚刚的晃动摇摆着，我站着看她，一个人一张摇椅显得孤单而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