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试着揭了揭胶质,这胶就像是粘在她身上似的,稍微撩开一点立时便有针扎芒刺的痛意,欧阳赶忙松开手,搓着刺痛的部位,嘶嘶哈气。
抱了衣衫、布巾进来的农妇看着欧阳傻兮兮地搓着手臂,不禁失笑道:夫人醒啦?
啊?怎么还有人?欧阳一愣,她以为这小陋屋里只有自己和孤行少的。
这桐叶胶可不是这样撕的,妇人放下手中的东西道,你要一口气快速把它撕开,不能试着试着来,撕得越快痛的时间就越短。
桐叶胶?欧阳诧异,明明是蛇液才对呀。
对啊,咱们这里的桐树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有时候能采到夫人身上这种胶,可以拿来止血的,咱们这儿的乡绅老爷都争着收呢。妇人道。
在民间悬铃木又称桐树,可是桐树从来不出胶,欧阳问道:这是桐树的树胶?
对啊,夫人你自己上的药自己不知道?妇人惊奇道。
这哪儿是她自己上的药,她在被上药的时候还当自己要被生吞了,欧阳一愣,恍然间才悟过来,原来巨蟒竟是在给自己疗伤
妇人见欧阳神情有异,试探着道:夫人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欧阳尴尬地咳了一声,想来这家人应当不知道这黏液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只模糊地道:我就是从树上滚了下来,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奇怪,你相公明明说是你自己找来抹上的。妇人嘀咕道。
相,相公?欧阳一愣,竟没反应过来说的是谁。
妇人以为欧阳是害羞了,忙解释道:哎呀,有婚约的小两口也是小两口嘛,咱们这儿就这样称呼的。
有婚约的
孤行少!
小两口
他们俩?
我,我们,欧阳面色一红,陡然觉得心跳都加快了,他说的?
妇人笑道:哎呀,哪里还用说,大半夜慌里慌张抱着你来敲我家门,守了你一天一夜,眼睛都没合一下,诺,就在这儿,妇人指着欧阳手边的蒲团子,抱着你都不敢撒手,我家相公说是在给你渡内筋续命呢。
欧阳看着身旁粗糙的稻草蒲团,毛着边的团面看起来有些痒肉:他,守了我一天一夜?
对啊,给你渡内筋,渡得好几次自己差点晕了过去。妇人点头。
听了两遍欧阳才反应过来,妇人说的应该是是渡内劲,而不是渡内筋,想来乡间野下,他们也是不懂的,于是欧阳也没有纠正。
他,他人呢?欧阳问道。
他守了自己一天一夜,救了自己一天一夜,欧阳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心下竟涌起一股欢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