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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2月8日(3)(1 / 2)

历史给我们留下了什么

第十六章12月8日(3)

又有一批人从国内来新加坡了,对每一批来人傅铭宇已经不再抱着多大的希望了。尽管这样他还是希望今天来的这四个人跟以往是不同的,是他在电力学院读书时的同学杨高力给介绍过来的,介绍这几个人的时候他特意跟杨高力说要找几个在火力电厂安装有一定经验和技术的人过来。

尽管傅铭宇的手头工作总是千头万绪,他还是把所有的工作都暂时的搁置了下来,拿起了车钥匙,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一辆ubk905车牌号的本田商务轿车跟前打开了车门。傅铭宇正要开车离开的时候,刘新生急忙仓促的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

“傅经理,你要出去吗?”

“我去机场接人,有什么事吗?”

“办公室里打印机的a4纸眼看就没有了。我原本以为旁边的那个箱子里还有很多的,当我打印图纸发现打印机里纸张不够用准备从旁边那个箱子里拿的时候,发现那个箱子就像清空一粒米都没有的谷仓一样一张纸都没有了。尽管我已经做出了计划,即使负责采购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去采购也要等到明天,显见是来不及了。”

“我先买回来五箱够不够用?”

“够了,够了。”

说完傅铭宇开车朝着裕廊岛岛外的方向去了。

尽管一切的工程成本都按着以往惯例预算做到了绰绰有余,尽管在实际工作中为了节约纸张不得不在使用过的图纸背面进行再一次的利用;尽管在工人们的工作服上防止有人乱领积攒起来准备带回家去,不得不限制每人隔两个月才可以拿着旧的工作服换一套新的,每人四个月才可以领一双工作鞋;尽管在焊接材料和其他耗材上都做了尽可能的节约,实际花销还是出现了寅吃卯粮。

除了冶金,造纸这些高污染高耗能的产业新加坡从来就没考虑过发展,事实上这里几乎所有的原材料都依靠进口。一切的成本费用加上高额的利润和关说任何在国内看起来不起眼的东西在这里都变得极其的昂贵。dd公司所有的花销和用度都变得节约和小气,节约意识并不是思想上一下子得到了提高,实在是浪费的成本太大了。

dd公司综合办公室里有一个洗衣机一般大小的家伙,从早到晚不停地忙着,里面洗的不是衣服,是纸张。它的任务不是把吃进去的纸张洗干净,而是把一张张的白纸印成图纸。一个构件或者一项完整的设备甲方只有两套蓝色的图纸,除了一套留作备份,给施工单位只有一套蓝图,一座电厂所有的图纸累加起来要装满满的一辆皮卡车,为了赶工期往往一个项目要由好几伙人来完成,每一伙人都需要一套图纸。

“我需要一套图纸。”

“我也需要一套图纸。”

办公室里每个人的电脑都跟摆在中央的打印机无线连接着,只要输入程序,只要打印机里不缺少纸张和油墨,打印机就像最听话的服务生把所需要的图纸及时的打印出来。打印机的油墨告急了,打印机的纸张告急了,这样的话题每天都在重复着。

一个人的能干和精明不是通过一件事就能表现出来的,而是在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都能突出的表现着精明和能干。凭着多年的驾驶经验和技术,傅铭宇来到新加坡很快就领到了驾照,新加坡的驾车方向跟中国刚好相反,不过傅铭宇很快就习惯了新加坡的驾车方式,新加坡的地方太小了,傅铭宇对于那里路况熟悉的时间比他右侧驾车熟悉的时间还短。没有一个月他已经把新加坡所有的道路不知跑几个来回了。

外面的温度很高,哪怕是车窗只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隙,热浪就急不可耐的钻了进来。在这样的天气里开车,傅铭宇关严了车窗,打开了空调。

车载音响正在播放着阎维文的歌曲《说句心里话》,事实并不像人们所说的那样,工作的繁忙并没有使傅铭宇减少对家人的思念,相反,工作越是烦劳越是增强了他对家人的思念。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想家,想家里的妈妈,想家里的她,还有亲爱的孩子。这种带有使命的工作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有人说想家是中国人最没出息的表现,傅铭宇对这个话题跟别人说过自己的看法,无情冷血未必就是干出大事业的根本,那些对自己亲人都无情冷血的人对别人又有多少的真心和热情;对自己的家都没有一点顾念心里的人能说对国家就有多么的深深地爱吗?对待事业缺少责任感和事业心,甚至以权谋私,以一己之力而损害集体名誉和不顾集体利益,这样的人行为和举止是很让人给深恶痛绝的。最让人痛恨的远不止这样的人,最让人痛恨的是口口声声到处的传扬自己爱国的思想和行为,可实际暗地里却没做过真正对国家和人民有一点好处的事,或者所做的那点好处远远不及给国家和人民带来的危害。他们会把自己对国家和人民带来危害的事深深地掩藏起来,一旦被有所察觉和败露会不顾一切脸面和声誉想尽一切办法来掩盖或者对抗到底。

樟宜机场是新加坡唯一的民用机场,也是所有出入新加坡人唯一的通道,新加坡是一个国家,也是一个城市,是只有一个城市的国家,是一个浮游在大海上的国家和城市,大海给新加坡对外界的联系带来了很大的障碍,也成全了新加坡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

“傅经理,我们已经到飞机场了。”如果说事后傅铭宇还能想起那天去机场接他们听到的第一个声音的话,那么就一定知道第一个跟他说话的人就是赵西海,不过他还是忘记了,他是一个不太计较生活琐碎的人。

根据行程单上的时间,傅铭宇已经算好了他要接的人再有半个钟头就从飞机上下来了,离开裕廊岛的时候,有一个电话给他打了过来,不是他出来的时间晚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要接的飞机会提前降落了。在他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那人特意把“下飞机”三个字说得加重了语气。傅铭宇一听就知道这是一个缺少见识的人,把坐飞机看成是高贵的人才有的事,好像自己坐上了飞机也变得高贵了。

樟宜机场飞机不停地起起落落,过往的人流不停地在机场进进出出。所有到这里来的人和离开这里的人都在经历着一次严格的出入国门的检查和口岸的出入的登记。因此每一个人的进出无不在新加坡政府的掌控之中,像中国那种遇到节假日人流拥挤跟平时人流疏松的场面这里从来都没有发生过。除了有限的人口在这里出入,只在一个城市里生活和工作的人们即使节假日客流跟平时也不会有多大的变化。在中国即使一家人都在一个城市里工作,学习,相安无事的生活着,等待孩子长大了,读大学的时候很多的孩子都要考到别的城里去,越是农村和偏远的孩子走出去的渴望就越大,走出的地方就越远,难免形成了节假日的学生流。特别是中国改革以后的农村也发生了根本的转变,大量的农村失业人口为了谋生走出了家门到很远的陌生的城里去打工赚钱,还有那些在城里没有正当职业的人,为了生存不得不走出了自己生活的城市到别的地方去寻求更适合自己的职业。一到节假日回家看看的心里就变得强烈,还有那些平时在城市里生活久惯的人们一遇到节假日他们会根据假期的长短来决定自己旅行的远近,一股股人流汇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强大的人流大潮,到处出现一票难求的局面。这样为经济的发展和国民就业带来极大促进的现象是任何国家都不可以复制的。

以前的时候傅铭宇总是对新加坡充满了好感和期许,经过一段日子跟那些长久在新加坡生活和习惯那里生活的人们有着一样的想法,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很多的人把旅游的目的地选择在新加坡。新加坡没有一座名山没有一处古代建筑和历史遗迹能代表那里的地域文化,有限的国土面积甚至容纳不下中国境内任何名山的一个角落。新加坡没有自己独立的语言和文字,甚至连一句方言都没有。尽管官方的语言是英语,学校的教育开设的课程也是以英语为主,但是大多数的人都会汉语,在任何地方用汉语跟人交流几乎不会遇到障碍。这里以前的时候曾经被人们认为是瘴疠之地,几百年以前这里除了有野兽的出没,根本没有一点可以证明有人在这里活动和生存的痕迹。也许古代人们把这里常年酷热的环境看成是人最不可生存的地方。这里一切的建筑和繁华都是近几十年以后发生的事,就像中国一夜之间到处突起的新城。所谓的旅游圣地无非都是短时间里发生的人为的建筑,既是人为的建筑,那就是在哪里都能建造起来。如果花费那么多的时间、精力、财力来到这里玩赏在哪里都能建造起来的现代化的小城风光,就连新加坡人都认为是最没价值的事。因此新加坡人最希望走出去,到中国去体验真正旅游带来的不尽的乐趣和感受。

每天在这里机场出入的很多人都是为了这最没价值的事起起落落。新加坡政府也总是极尽可能的扩大宣传力度把这种在本国人眼里最没价值的事业宣传得最有价值,以便招徕更多的游客。

来新加坡最多的游客自然是中国人,这里很多宾馆的格局,酒店的口味,都是按着中国人的习俗和喜好来装修和调节搭配。尽管他们从来不会公开说这一切都是给中国的客人准备的,但一旦失去了中国的游客,将永远都不会收回建筑和装修的成本,更不消说利润了。就像一个精明旅馆和饭店的老板明明是赚足了旅客很多的钱,拿着赚来的钱盖起了更豪华的旅馆和饭店,使他们的利润赚得更大,却对旅客们说,看了吗?我们的一切可都是在为你们着想,你们应该来感激我们才对。

傅铭宇的车速始终保持在八十到一百公里之间,这样的速度在一个人口密集的城市里疾驰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如果不是有事中途停下来,从裕廊岛到樟宜机场甚至用不了半个小时,只要不出现交通事故新加坡很少出现堵车,更何况新加坡的交通事故跟那些在国际有影响力的大城市比起来远没有达到让人引起恐慌的程度。谁都知道新加坡的人口数量就像这里早晨到中午的温度一样在急剧增长,增长的时间又像早晨到中午那样的短暂。增长最多的并不是本国的人口,而是外来的劳工。照这样的速度和人口模式在世界任何一个城市都将会变成汽车的海洋,变成一个巨大的停车场。每个人都想在这个世界上抢占一席之地,到头来每个人都休想快速的挪动一步。这种现象在新加坡并没有发生。不是说新加坡政府在这方面管理的好。自私是人类普遍共存的弱点,新加坡政府在城市交通治理远没有花费太多的心思和精力。地铁,公共汽车像毛细血管一样几乎遍布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除了乘车的价格比较低,再就是对本国的市民按月发放交通补贴。大大减少了人们对汽车的购买欲望,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去做花费大量的冤枉钱而给自己增添很多的烦恼和担心的事。殊不知,大多数人做事前总要权衡利弊的,自己驾车除了精神高度集中,车辆耗油和保养比乘公交的费用还多,走到哪里还要到处去找停车位。新加坡只是一个城市,从南到北用不了一两个小时就到了,在这里经常驾车永远都不会体验到那种新鲜感。

傅铭宇一边开着车心里一边想着这些问题。

一个城市想要彻底的摆脱交通上的拥堵,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在公共交通方面有所发展和突破,任何一个政府都别想指望凭着老百姓的觉悟来改善社会里出现的严重局面。老百姓心里永远都是在想着自己实实在在的利益,这是他们生存的需要。只有让人们真正感觉到公共交通要比自己驾车更安全,更方便,更快捷,更划算。不过这样的做法在新加坡裕廊岛是行不通的,裕廊岛是新加坡的重工业基地,这里没有居民住户,禁止一切无关的人和游客出入。任何的公共交通到了岛外的检查站就停止了。为了工作方便,为了使dd公司节省雇佣司机的开支,傅铭宇决定办理新加坡的驾驶证。

不同的街道有着不同的景色,不同的街道种着不同的树木。傅铭宇开车转过一个十字路口,公路两旁的雨树也变成了棕榈树。一辆用来修剪公路两旁树木的专用汽车,车载自动升降机高高的举起的平台上有一个像发型师一样的园艺师在精心的修剪棕榈树的树冠,一棵棵棕榈树的树冠犹如一把把巨大的伞盖被高大粗壮的树干整齐的顶起,这样设计除了给街道带来美化的效果,还防止酷热的阳光直接晒到地面,起到保护根部水土湿润的效果,在这常年的温度达到三四十度的地方,高温、湿润是热带植物生存最理想的环境,新加坡有限的陆地面积愈加显得弥足珍贵,怎样使每一寸陆地面积得到长久合理科学的利用,考量着决策者规划的远见和智慧。经济的发展使那些没有多大价值自由漫生的生物失去了生存的空间,特别是在人类活动密集利用价值极高的黄金地段,人为建造的建筑总是少不了各种名贵的树木和草坪。很多时候人们会发现心目中期望的最美好的图景是不会随着年龄和智慧的增长来改变的。傅铭宇记得在他小的时候老师给每一个学生发了一张纸,让他们画出一副既不脱离实际与又众不同的画来。尽管每个孩子们都有着超乎自己寻常的想象力,但是大多数的孩子画出的图画是房屋和树木,不同的是树木上多了鸟雀和房前多了池塘。这些看似小儿科的事,几十年以后人们会发现,每人心目中一直追求的那副图景始终没有改变,充其量把房屋画的精美和树木画的名贵而已。

不管是公路两旁的雨树还是棕榈树,园艺师精心的建造和护理都在透漏着一个概念,那就是极力在宣扬这里对绿化的重视和环境的精美。公路两旁的建筑和环境最能反映一个城市的魅力。在合理空间栽上一片树远远要比盖上一座楼的花销小得多。

支撑新加坡经济发展除了工业,旅游业,还有一个不可小视的行业就是博彩业,新加坡有世界出名的两大赌场,金沙赌场和圣淘沙赌场。

“到底还来不来接咱们?这么热的天气把咱们扔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如果在国内咱们还可以回去,我家里的那一车苞米还在车里压着呢,到了新加坡咱们就是想回去也回不去了。”说话的是一个刚到三十岁个子偏高身材偏胖面庞白皙的男人,他们刚从飞机上下来不过半个钟头,远不止于达到危及到他们生存的程度,只是他们刚从天寒地冻的中国西北一下子来到夏天一般炎热的东南亚,一时还不能适应这里的气候,紧接着他又说了一句他经常说的口头禅,“还能不能让人活得下去。”

本来跟他们联系的人告诉他们,除了在路上带一点冬天的衣服,新加坡是没有冬天的,常年温度像夏天一样的炎热。他们除了对新加坡气候估计不足,再就是他们还从来没有到过冬天像夏天一样暖和的地方,一定是联系人夸张了说法。

外面的气温远远超过机舱里的温度,尽管他们身上都只换成了一件褂子和裤子,无法阻挡的热浪搂头盖脸的朝他们涌来。尽管他们在家的时候想好了,即使遇到再热的天气也比家里的寒冷好过的多。哪成想不到半个钟头就把他们自作聪明的想法彻底的击毁了。他们身上穿的单衣都是临行前在农村的集市买来的,这个时节的集市没有人在卖夏季的衣服,都是颜色深质料厚吸热好适合北方冬季保暖的衣服。

“我看咱们到有树荫凉的草地上等还算舒服些。”身体偏旁面庞白皙的那个人说。无论是谁提出这样的主意在他们看来都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他肥胖的身体实在不喜欢太多的热量跟他套近乎。每个人都一只手拖着一个行李箱,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大提包来到机场绿化带一棵枝叶繁盛的棕榈树下,总算是舒服些。毛茸茸绿油油厚厚的热乎乎的草坪躺上去就像躺在长长的羊毛褥子一样,身体偏胖的家伙脱掉了红格上衣平铺在草坪上,脱掉了鞋子,靠近了鼻子闻闻了,一副像闻到腐烂尸体一样的表情,把鞋子远远放在炙热的阳光下面,打算让高温的阳光和释放出来的紫外线杀掉里面的臭味,接着裸着白白的肚皮躺在铺好的衬衣上面。

“哥,把烟给我一支,我的烟在行李箱最底下拿起来不方便,我已经憋得实在受不了了。”说话的是紧挨着躺在草坪上露着白肚皮的家伙,一个个子最矮也是四个人里岁数最小的一个,即使一点没有遭受新加坡高温酷热的影响天生的皮肤也够黑的了,说话的声音就像不小心咬了舌头一样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他刚刚把行李箱放在了路肩下面,看到阳光直接晒到上面,又把箱子拎到棕榈树的树荫下。顺势也躺在厚厚的草坪下抽起烟来。

“真舒服。”不知道那个黑小子说的是躺在草坪上舒服还是吸烟舒服,有可能是躺在草坪上抽烟舒服。

“给我一支。”另一个头发白过一多半让人一眼看上去就像能做他们的叔叔,其实他是很会骗人的,实际比躺着抽烟的那两个家伙大一两岁,比那个他们管叫大哥的小两三岁。他的烟就在上衣口袋里,为了出门装体面花了比平时多两倍的价钱买了一盒好烟,上飞机前在dl机场外面一人分了一支,再也舍不得拿出来,尽管他的行李箱里装了小半面袋子从集市上买来的旱烟烟丝,是他准备半年的口粮,如果这个时候就拿出来卷起旱烟,即使别人不说其他的三个人也会笑话他的。反正他大哥是一个大方的人,抽的烟又是平时那种很廉价的,不会计较的。

“你往那边去一点,让个地方我也躺躺。别人都把箱子放在了外面(所谓的外面,是指没有树荫的地方),就你把箱子拿了过来,难道里面有什么怕晒的?”

“对面不是有很宽敞的地方吗?非要到这里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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