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赫大半夜接到这样的消息真的很惊悚，虽然龙轩没什么大事，他也不敢走，谁知道走出几步会不会被喊回来给龙啸接骨。

龙啸看到把龙轩气成这样也愣了，一直站在一旁怔怔的看着。陌千凡虽然也气，但到底是龙轩重要，一直到文赫说龙轩就是气的，才松了口气，回头看龙啸那一眼不由得让龙啸一凛。

他是怕的，哪怕现在被冲昏了头脑，看到这一切，他都是怕的。他怕大哥出事，怕陌千凡动手，怕今天起一切都不复如初。

明明他想要的只是一个解释。

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呢？

看到陌千凡紧紧握起拳头冲龙啸走来，龙婧闪身挡在他们中间，轻轻的抱住陌千凡。

“把他交给我，好不好，你照顾哥哥。”龙婧感到陌千凡手都在抖，如果不拦住他，他可能真的会把龙啸打个半死，然后扔到房里关禁闭。

这一晚上，失控的人都过于多了。

龙啸跟着龙婧上了楼，回了房间。龙婧也很累了，脸上难掩的倦色，单薄的身体走在龙啸前面，从后面看根本看不见她。

龙啸不敢惹龙婧生气，所以他没打算再问什么。龙啸知道只要他问龙婧就会如实相告，可是真的面对龙婧的时候，龙啸居然不敢。他怕这一切都是真的，又怕这一切都是自己臆测的。但无论是哪一种，似乎从姐姐这里得知都更为残酷的多。

“你跪下。”龙婧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夜空，怎么会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呢，一丝丝的光亮都不肯给吗？

龙啸在原地站定，先单膝跪地，然后缓缓放下另一根腿，直挺挺的面向她的背影跪下。龙婧从没有罚过他，这是第一次罚他跪。

十几年了，龙婧一直都是这样的温柔，哪怕她在外面杀伐果断一身戾气，回到家里，她都是一个温婉的姐姐。她记得每个人的喜好，记得每个人的小心思小毛病，她总是包容，总是原谅，每每犯了错，她都包庇，挨打挨罚，总是她去求情。大哥总是说她宠坏了弟弟们，是啊，龙婧总是对他们这样好，对每个弟弟，她都是这样的好。

哪怕是一个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弟弟。

龙啸知道龙婧让他跪在这里的用意，这一晚他太浮躁了，他必须静下来，才能想明白这些事情。这些事情太多太杂了，真假掺半，必须好好捋一捋，不然陷进这个旋涡，会弄得一团糟。

龙啸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不那么浮躁，脑海里的东西也渐渐清晰了起来。他早已经忘记了时间，低着头想起了好多这些年里的故事。他突然好后悔，为什么被这一张记录就冲昏了头脑，如果真的是有人故意陷害，伪造一个账本有什么难的？当时只觉得东堂账本存的私密，不可能被调换，可是想想，二十年了，自己找那本账本都废了好大的力气，乱七八糟堆在一起，到底经过了多少人的手又有谁知呢？

关心则乱，一涉及到生身父亲他便失去了理智，一想到父亲和大哥变成自己的仇人他就慌了神，于是稀里糊涂的做出更多的错事，如果真的好好捋清思路，说不定可以发现更多破绽呢。

大哥不想跟自己解释，就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子虚乌有不惜的解释吧。

龙啸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的太冲动了，如果当时也这样静下来好好想，又怎么可能会有今晚的事情呢。

他抬起有些僵硬的脖子，忍着酸痛抬起头来。窗外的天空已经有些明亮，天边出现了一抹亮线，应该，快要天亮了吧。

龙啸看着看着，目光渐渐移到龙婧身上。

姐姐是一直都在窗前站着吗……

一直？！

龙啸的瞳孔不由得放大了，他愣了半晌，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