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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画(1 / 2)

聂秋虽觉得浑浑噩噩,眼前一阵模糊,却又觉得无比清醒冷静。

他从聂家走出来,跨过那道zj的马车。

聂府门口毕竟不是什么集市,不会允许有人zj乱停马车,挡着大门,所以当时将聂秋放到聂府之后,车夫就驾着马车又往前头走了一截。

走到第二个拐角处的时候,聂秋放慢了步伐,将手按在长满了湿滑青苔的墙上,忍不住俯下身子,动作又轻又小zj地蹲了下去,用力地、无声地呼吸着,仿佛有刀子硬生生割开了他的胸腔,就连心脏都被别人zj,没办法控制,也没办法呼吸,痛得难以忍受。

所幸这个地方离聂府有一段距离,所以他并不担心聂家的人zj会看到。

而且,聂迟不会追上来的,聂秋只希望他冷静下来之后会看看那封信。

他承认,当聂迟说zj出那番话的时候,他有一瞬的动摇。

聂秋生病的时候,聂迟确实zj是守在床边。

聂秋衣服不合适,聂迟确实zj会置办新衣。

聂秋吃不进东西,聂迟确实zj半夜熬了粥。

每次回想zj到种种过往,聂秋都仿佛有了种困厄中的善意。

这些zj法上拉回去,然后又继续痛苦,继续想zj逃走。

已经足够了,缰绳用了太多次也会断的,不是现在,也会是以后的任何一天。

而他选择了今天,不是以后的任何一天。

所以聂秋连自己抽痛的心脏也顾不上,倒掉了酒,摔碎了杯,急急忙忙转身离去了。

都说zj长痛不如短痛。

他算是明白,为zj即使愿意忍受长久的痛苦,也不愿意尝试短暂的疼痛。

与其说zj是硬生生把自己从身体中割离,剖开血肉,把热腾腾、血淋淋的心脏挖出来,脸上还要挂着笑,强装镇定,不能叫对方看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急促地呼吸了几次后,聂秋半阖着双眼,总算是觉得胸口好受了一些zj。

从现在开始,他断了自己的后路,再也没有任何归处,真正成为zj了孤独的飞鸟。

都过了这么长的时间,饶是方岐生再耐着性子,也该要等zj急了吧。

聂秋没有给zj后就准备扶着墙壁站起zj身来。

不过他没能站起zj,手指刚刚触碰到了硬冷的墙壁,就脱力一般,再也使不上半点力气了。

像雕成可笑模样的木雕一样,寸步难行,也失了言语,只是静默地停留在原地。

因zj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带着越来越近的急促脚步声。

“聂秋?你没事吧?”

方岐生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找他。

说zj不清是什么感受。

聂秋不知道zj在这个时候看见方岐生。

应该是想zj希望有个人zj能拉他一把,将他带离深渊。

或许又不想zj他希望他在方岐生面前永远是冷静的、坚定的、毫无退缩可言的。

明明天际已经暗沉了下来,但当他仰起zj头去方岐生的时候,却觉得刺眼得很。

方岐生蹲下身子,双手按在聂秋肩头,直视着他的双眼,又问了一遍:“你没事吧?”

聂秋从一片模糊的视线中看他,脑袋昏沉,定了定神zj才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是带了点焦急的关怀,明明白白,就摆在他面前,毫无遮掩。

方岐生看见面前的聂秋嘴唇轻微地动了动,却没听zj见声音,只能凑过去,将耳朵贴近他唇边,用上可能是毕生最温柔舒缓的声音,问道zj了什么?”

他没等zj到了他的回应。

脸色苍白的人zj将下巴抵在他的肩头——这是第二回了,但是和上次的姿势不一样,心境也全然不同。紧接着,聂秋侧过了脸,埋在他脖颈间,方岐生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睫毛扫在皮肤上的感觉,很轻,让他感觉就像一只易碎的蝴蝶。

方岐生有一瞬间想zj心思,免得暴露。

然后他又想zj,去他妈的,暴露就暴露了吧。

他的手臂环住聂秋,用上了力气,抱得很紧,像是想zj伏的背脊上,慢慢顺着气儿,静静等zj着他絮乱的呼吸逐渐恢复正常。

方岐生不知道zj他们到底抱了多久,他只庆幸魔教的马车夫不是多事之人zj,没过来看。

别的不论zj麻了,特别是这个姿势,真的挺累人zj的。

但是他又不敢动。

毕竟他刚刚看到聂秋时,聂秋眼神zj飘忽,脸色很差,问什么都不回答,一摸又发现他手指冰冷,仿佛只要自己一松手,面前这人zj一缕青烟随风散去,头也不回地离开。

方岐生偶尔会有这样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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