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凤楼听着陆苍的禀告,听得心慌,他微微闭了闭眼。
好了,此事别让萝华知道。
砰的一声,陆凤楼和陆苍惊得立刻转头,却见本以为仍昏迷在床的叶萝华跌坐在地上。
她脸上挂满了泪水,抬头看着他。
什么叫往后会落下残疾?
陆凤楼急忙奔过来扶她,她却反手紧紧扣住他的胳膊,不停地追问。
你说啊,陆凤楼,什么叫往后会落下残疾?你说啊,快告诉我,是我听错了啊!陆凤楼!
她声音嘶哑,明明身体病弱,却仍拼命摇晃着他。
陆凤楼看得心痛极了,他猛地把她抱进怀里,摸着她的脑后,深深地吸了口气。
对,你听错了,哥哥好着呢。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怀里的人抽搐了一下,紧接着便是大口大口的喘气声。
萝华,你怎么了?
世子,少夫人这是心疾犯了!冬晴听见动静,急忙冲进来,赶紧跑去平时放着药丸的地方。
陆凤楼把叶萝华抱回了床上。
她大口地喘着粗气,额间手上青筋暴起,药丸塞进她的嘴里,陆凤楼微微按着她,才勉强让她吞了下去。
终于,她昏迷了过去。
冬晴一抬头,却发现世子满头大汗,好像刚刚发病的是他一样。
他反倒是擦了擦叶萝华额上的汗珠,看着她苍白的睡颜,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御医说她如今受不得刺激了。
都怪他,若不是他,叶萝盛也不会着急地出门,摔断了腿,他答应叶萝盛的事,竟一件没有做到。
看到她发病痛不欲生的样子,他恨不得用自己的寿命,去换她得一副健康的身体。
他犹豫了许久,起身出去。
陆苍,你明日偷偷把顾澜之请到饕餮楼。
陆苍震惊地抬头,世子?
却见他已经有些疲惫地转了身。
是,世子。
第二天,陆凤楼以带她出去散心为由,抱着她一路上了马车。
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小脸,瘦小孱弱。
直到马车快到了饕餮楼,她才在陆凤楼怀里悠悠醒来。
仿佛一梦不知今夕是何年。
她一刹那间恍惚不已,又像是还在襁褓之中,又像是在父兄亲友之间,又像是在徐州千钧一发之际,又像是在顾澜之炙热的怀抱里。
她眨了眨眼,终是认清了现实,也不去看陆凤楼。
去哪?
去用膳。
她又闭上了眼睛。直到要下马车之时,陆凤楼替她戴上了惟帽,她犟着,不让陆凤楼再抱了,于是冬晴几乎承了她全身的重量,扶着她一路到了早已订好的包间。
她看了一眼,便有些无言,就连吃饭的地方都是她曾和顾澜之互吐心声的地方。
哦,她的心声,顾澜之的错会。
陆凤楼停下了脚步,朝她笑了笑,你一个人进去吧,我,我在另外一间等你。
说完,似乎是怕自己后悔一样,他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便转身走了。
叶萝华靠着冬晴,颤抖着推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