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小姐。”
他的确错愕,没有想到裴兮宝会突然闯到白耳营来,她娇娇软软就像胸膛里撞进了一团小棉花。
面若桃杏、美目流盼,少女的青涩里夹杂着妩媚。
他不着痕迹的松开手。
裴兮宝没有察觉,一如既往围着他打转,叽叽喳喳的:“你们回郡了怎么也没传个口讯,连爹爹都不告诉我,”她一会蹙眉一会又笑,“今儿一早我听到两只喜鹊在树梢吵闹,就知道有好事儿!”
这大冬天的,南郡哪里来的喜鹊,燕岐挑眉,小姑娘瞎掰扯的能力倒是更为精进了。
他的目光已悄然将她打量个遍。
裴兮宝绒衫罗裙裹着一袭软烟披袄,就像冬天毛茸茸暖乎乎的团子,墨黑长发衬出她珍珠白色脖颈的细腻光洁,银丝边际,水芙细纱,微微露出袖口的指尖有些透红,是给冻的。
他不动声色将一旁的暖炉踢近案边。
小姑娘嘻嘻笑着:“我今天可是逃了夫子院的课来迎你呢。”
她得意洋洋,誓要他感动涕零一番。
“该罚。”
燕岐的嗓音带着冷风袭过的低凉和萧瑟,理所当然。
狗咬吕洞宾是燕大人的强项。
只要微微眯起凤眸,小姑娘再多的不满都只敢变成腹诽。
裴兮宝没大没小的跳坐上案,晃悠下的裙摆都连成了一片白雪红梅,衬底露出新生的花枝,美不胜收。
“你又不是先生。”半年不见就知道教训她。
委委屈屈的。
燕岐居高临下看她眼睫长长带着微颤,似是格外偏爱逗弄的腔调,一颦一笑,一嗔一娇都让人无法抵抗。
他倾身低俯,双手“啪”地就左右分压在裴兮宝身侧的案几,几乎将小姑娘笼在怀中,满眼不置戏言却带着兴味:“那怎样的先生,才可管教宝小姐。”
裴兮宝“咕咚”吞了下唾沫,未来的帝师大人,够不够资格?
当然够。
小姑娘瑟缩着一骨碌就从燕岐的臂弯下钻了出来:“我已经很少——很少被罚课文了,”偶尔发呆回不上话,得,那是天经地义,她眼珠转转,“燕岐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她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想要和他分享。
小姑娘的话就像连珠炮,每每等不到回答,下一句已经蹦出了口。
回家。
这个字眼有些奇妙,落在心上彻然发烫。
燕岐顿住了口,目光定格在被“微风”拂动的营帘。
外头“偷听”了半晌的人忍不住进营插话:“既然到了南郡,不如就多停留半个月,回京听封领赏何急一时,白耳枳首还需安顿,我也好趁此机会看看南郡风采盛貌。”
少女的希冀不应该被破坏。
“就是就是!”
小姑娘点头附和,原来燕岐还要陪同回京复命,定是在征战中有着卓绝功勋,她眉开眼笑的。
这才转过身朝着那说话的年轻人行礼福身,正是方才“救”下她的玉面公子:“您既是燕岐的朋友,就是裴家的朋友,在南郡,我尽地主之谊。”
吃穿住行,一切都妥当。
裴兮宝乐颠颠的出营,锦衣俏公子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燕岐将案上的战卷丢到他怀中,掩下对这放肆目光的不悦。
“这就是裴都尉家的掌上明珠,裴兮宝?”他回过神来,“果真是容色绝丽、娇美无匹,我瞧那艳冠京城的邑宁君主都不及千分之一,她芳龄几何,可有婚配?”
燕岐背身懒得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