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的话,无人敢接。现场一片沉默。
过了一会,有年和凡之抬了一具将死之人到了马车之上。
众兵士一看,顿时便拿着武器围了过来,先生,你们抬那具曹军尸身做什么?
华佗看了看面前围上来的百名兵士,自然是救人了。
但那是曹军之人!
医者心中只有人。不分什么张军曹军。
不行!你不能救曹军的人!
放肆!华佗一声暴喝,便是你家主子张绣来了也不敢和我如此说话!
丢下这句话,华佗回到了马车之中。
过了好一会,天边百骑驰来。待看清旗号之后,留在这里的百余人连忙迎了上去,主公!那人从尸堆里救了一个曹军的人!他们可是曹军派来的奸细?
张绣大手一挥,不予理会众人,径直骑马到了马车前十丈,翻身下马,牵马而行。
那一地的兵士尽皆傻在了当前。
此人到底是何人?为何连我家主公都不敢直接骑马到他身前,而是要下马而行?
张绣站在车外,拱身行了一礼,元化先生可是贵客啊。既然有缘到了我宛城,还请随我到寒舍,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一个年轻的声音响了起来,家师现在正在救人,你且等上一会。待师傅忙完,再和你说话。
话音落下,车外的众人再一次全部傻在了原地。
除了张绣。
张绣深知车内此人的重要性,倒是心甘情愿地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但他带来的百骑和原本在这里搬尸的百人,却全部都傻了。他们是第一次看见,有人一句话便让主公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地候着。
时不时便有马匹受不得寂寞,嘶鸣了起来。而张绣竟然如同雕像一般地站在那里,好像一点都不寂寞。
张绣不动,他身后的兵士也不敢动。
尴尬的场面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日头过了顶,华佗才从马车中姗姗地走了下来。
昔日长安一别,不想已经两年了。时过境迁,故人也是不再啊。张绣,我们又见面了。
张绣连忙又施了一礼,我心中长念当年先生在长安为家叔治病之恩。去年家叔中箭受伤之时,我也曾派人遍访先生。奈何先生仙踪缥缈,缘悭一面,憾啊。
世间事,都是缘分,求不得。不过今日,我倒是要好好说说你,你把这尸体高高堆起,究竟是何缘故?
张绣尴尬地一笑,我如今托庇于荆州刘表寄人篱下,能战败曹操,自然是要振军心,鼓士气。堆起一座尸山京观来,便是最好的证明。如此也能让荆州刘表能高看我一眼。
华佗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突然一下,他舞起右手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张绣的脸上。
啪!
将张绣和他身后远处的二百军士同时打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