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照庸义候的话,乖巧的跪了下来。安雨笙面无表情的说着,眼睛间或一轮的转转,看起来呆滞且不正常。
纳兰禹看出来了,庸义候也看出来了,只是庸义候不想多管闲事。
现在他需要一个背黑锅的人,而安雨笙便是最好的人选,他是怎么也不会放过的!
放肆,你居然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打二十大板!问也不问清楚,庸义候就着急的定了安雨笙的罪。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柳溪乐,像是要对她有所交代,溪乐啊,你看,你表哥是受了奸人的蒙蔽才会干出这等混账事的。等下父亲会好好的教训和惩罚他,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尽量大事化小,庸义候的语调很轻,极尽温柔。他既想护了岑少幸的周全,又想安抚柳溪乐,来个两全其美。
柔声哄着柳溪乐,庸义候没注意到,纳兰禹在听到安雨笙的名字的时候,微微一愣。
要是他没记错,当初庸义候是指着姚慕吟说她是安雨笙。现在,跪在台前,一脸呆滞的小女孩,却自称雨笙,这侯府里到底有几个雨笙?
还是说,这其中有鬼,只是自己不知道?
父亲,出坏主意的安雨笙是要罚,可是表哥也不能轻易的放过啊!若今日太子殿下没有及时赶到,我的一生就被毁了!父亲,这是何等严重的事!您觉得能这么简单的就算了么?
听出庸义候是在偏袒岑少幸,柳溪乐刚止住的泪水又再次绝了堤。虽然她不想相信有些事,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她不想相信都难!
一旁的何眉枝和姚慕吟,对眼前的一切冷眼旁观,似乎这之后的事,与她们再无干系。
好在她们聪明,提前对安雨笙下了暗示,要她在事迹败露之后承认一切,免了她们的麻烦。
虽然柳溪乐这次侥幸逃过了,但是,下一次,她绝对不会再这么幸运了!
看到安雨笙被拖走,何眉枝一脸的幸灾乐祸,再看她身边的姚慕吟,表情复杂,谁也猜不透她现在的想法。
就在安雨笙快被拖出大厅的时候,突然,她的一句话,令偌大的空间都安静下来。
父亲,我只说了送信的人是我,却没有说过写信的人是我,您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我么?就因为我是过继的养女,就因为我母亲不在府中,您就这样不待见我么?
一改之前的呆滞,安雨笙在一瞬间恢复了正常,她满含忧伤的出声,就像是收了重伤的小羊羔的咆嚎。
看到这一幕,何眉枝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
她不敢相信,蛊毒的药效会这么快失效。唯一的解释就是,安雨笙从头到尾就没有中蛊毒!
狠狠的剜了姚慕吟一眼,像是在斥责她办事不力,姚慕吟也是满脸惊讶,有些不知所措。
要是安雨笙在这里说出她们才是幕后主使,那事情就糟糕了!
爹爹,别听她狡辩。我看她就是做错事怕受罚,现在想使用苦肉计博同情!她一定是嫉妒溪乐姐姐,所以才会干出这等肮脏的事来。要我说,您就该把她遣返回相府,让她的亲生父母看看,他们的女儿是何等的龌蹉!
害怕安雨笙将她们供出来,一直保持着绝对安静的何眉枝,突然出声,提出了一个烂透了的主意。像是怕庸义候否决,何眉枝不忘扯扯姚慕吟的衣袖,让她和自己一起同仇敌忾。
对,对啊!父亲,雨笙大病初愈,你这二十板子打下去,她是凶多吉少。我看您就把她遣送回相府吧,这样也能杜绝之后在发生这样的事!
姚慕吟不是傻子,她自然知道何眉枝的考量,于是顺着她的话茬说。
一旁的纳兰禹,以考究的目光看着安雨笙。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看上去瘦弱单薄并且好欺负的女孩子,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孱弱。
果不其然,在姚慕吟话音落地的瞬间,安雨笙扬起倔强的小脑袋,毫不畏惧的直视起堂前的所有人。
父亲,雨笙在相府从未读过书,目不识丁的事众人皆知。你若非要说这信是我写的,那我也认了。不过,二姐姐,让真正想害你的凶手逍遥法外真的好么?这次我背了黑锅,她们存活下来,保不齐下一次还会再害你!到底该怎么做,还请你三思啊!
话锋一转,安雨笙将视线转移到柳溪乐的身上,她才是这件事的关键。
若没有纳兰禹,自己断然不敢当着庸义候说出这番话。依照庸义候护短的性格,就算明知道是冤枉的,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让自己填底。
今天请来纳兰禹,不仅要让他英雄救美,还要他当一次自己的护身符。
反正这件事是因他而起,让他来结束,也算合情合理!
听到安雨笙这话,柳溪乐微微一怔。
等一等,把她放开!思忖再三,柳溪乐决定将这件事彻查清楚,她凄然又决绝的看向庸义候,父亲,三妹妹说的对,这件事有太多的蹊跷,我们不能就这样草率盖棺定论!害我的人不可姑息,还请父亲为我做主!
虽然话是对庸义候说的,可是柳溪乐却将视线投放到纳兰禹的身上。
溪乐小姐说的对,侯爷,这件事必须彻查!
声音幽幽,纳兰禹看了柳溪乐一眼,难得的敛了笑容,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