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
看到自家老板进来,里面的三工立刻站来，一脸的局促，似乎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不用拘谨,坐下说。”裴清致点点头。
“谢、谢谢裴总。”一年纪最大的中年男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不过，还是等裴清致和唐曦坐下,他们才敢小翼翼地坐下,背脊崩笔直,椅就挨了一点屁股尖儿。
裴清致转头去看唐曦。
“三位，贵姓？”唐曦问道。
三工都楞了一下，面面相觑,没出声。
唐曦挑了挑眉，屈两根手指敲了敲桌面。
“回答就是，看我干什？”裴清致沉下脸，不悦道。
“可、裴总……”
“警察！”唐曦直接把自己的证件甩在桌上。
！！
工们不识字，但警徽还是认识的，何况刑警都来了,没敢大模大造假证吧？可……眼前的小姑娘,就算她脸嫩吧，可她穿的是校服！校服！警察局可以让高中生实习了？
“唐顾问问什，你们说什。”裴清致道。
“是是是。”工们脑中自补足了警花卧底高中之类的剧情，连连赔笑。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唐曦知道了，三中，年级最大的老李和死者是住一宿舍的舍友,两也是沾亲带故的老乡，老李在工程队干了三年已经成了小队长，正好远房表弟来投靠,就带到了里的工地干活。另外两年轻些的是一对堂兄弟，姓许，住隔壁宿舍，和死者玩好，昨晚上收工早，就和平时一，在老李他们房里打牌。
“他输多了，就说出去小解，透，让我们先洗牌。”老李呐呐地说道，“俺们等他快半小时了，那小都不回来，才出去找的。”
“你们玩的什牌？当中有没有谈及什特别的话题？”唐曦追问道。
“……”三互相看看，大许开口道，“就是普通的斗地主，没什特别的，弟，是吧？”
说着，他还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堂弟。
“是啊是啊。”小许立刻点头，“儿晚上收工早，睡不着，咱经常凑一块儿打打牌……不过绝对没有赌博，就压点儿烟钱意思意思！”
“赌博不归我管。”唐曦神色不，道，“你们聊什了？”
“哈？”回，三想更久。
“也没啥，就是家长里短，还有……”大许瞟了她一眼，硬着头皮小声道，“女……什的。”
唐曦了然，种单身出来打工的男，本身处于社会底层，也没什化，想来言辞也不会多有教养，不过也不至于有坏，讲讲荤段翻翻小黄杂志什的，也就顶天了，她还真不至于生。
“对了！”老李忽的像是想来什，一拍大腿，提高嗓门道，“二狗说，他处了对象，长可水灵了，咱还哄是不是管厨房的张妈家姑娘呢，工地上他也没年轻女娃了。”
“对象？”唐曦中一，“那你们问清楚了吗？”
“倒没，小咬死不松口，看他那副表情可了，就没问。”小许悻悻道。
唐曦问了几句，确定他们真的不知道更多了，才对裴清致示意了一下。
“你们可以回宿舍了，记住，案没破，管好自己的嘴。”裴清致道。
“是的裴总。”三赶紧应下。
“你刚才一直在看什？”裴清致关上会议室的门，才问道。
唐曦把自己的手机往桌上一扔，叹了口：“查查清溪峡有没有发生过什大故。坑下那，凶，你不会以为是附近的村民去世后被埋在儿的吧？”
“查到了没有？”裴清致问道。
“我只查到清末的时候里应该是有村的，可是发生过什，网上的小道消息就不可信了。”唐曦有些苦恼地道，“然而，如果真是那时候留下的古坟，多年了，不太好对付。”
“你怀疑，死者李二狗口中的对象……不是？”裴清致想了想道。
“我觉是。”唐曦身道，“吧，你帮我打电话去问问前面两次故的伤者的感情问题，看看有没有一神秘的女的影。”
“我让向助理亲自去一趟医院。”裴清致立即道。
“好。”唐曦挥挥手，没等他打电话，自己一走了出去。
死了，工地当然不可能马上开工。高正官已经安排了大巴，先将不相干的工送回市区干别的活儿，只留下了几和李二狗相熟的帮忙。
唐曦一路走过去，已经看不见什工，倒是市局派来支援的到了，不停地有打招呼。
大坑边上，苏晚意穿着全套防护服，就在简陋的条件下做尸检，可没看见楚离。
唐曦左右没找，随手抓了问道：“楚队呢？”
“顾问好。”被她抓着的正是上回永宁商场质劫持案中麻醉过头写检讨的大杨，看见她招呼了一声，指了指坑，“楚队在下面思考生呢，吩咐我们别去打扰。”
“他还有生可以思考？”唐曦一挑眉，大步走到坑边，朝下面张望。
“顾问，小，边的土层不稳固，容易滑。”小刘赶紧道。
“没，我下去看看。”唐曦道。
小刘闻言，赶紧递给她一条绳。
“不是下井，用不着玩意儿。”唐曦摆摆手，看好落足点，直接跳了下去。
“顾问！”小刘吓了一跳，脑袋赶紧探过去。
“没。”唐曦在坑底朝他比了ok的手势，回头道，“尸体都抬上去了，你还在干嘛呢？”
楚离蹲在地上，满手都是泥，会儿才站来，拍了拍手上的土。
“找着什没。”唐曦问道。
“就是没有才奇怪。”楚离抬头看着不比他身高高多少的坑壁，“你跳下来也应该发现，下面的土质松软，想要摔死一，基本不太可能，但是苏法医初步勘察，李二狗身上大部分的骨头都碎了，种伤势，如果是自然坠落，码要三层楼高以上才够冲击力。”
“我有猜测，裴清致去帮忙证实了。”唐曦道。
“能解决吗？”楚离只问了一句。
“我尽力。”唐曦回答坦坦荡荡。
楚离摸了摸系在腰上的两把枪，神色中隐隐露出一丝厉色。
“上去吧，如果我所料不错，白天是看不出什东西来的。”唐曦拍了拍他，抬头道，“小刘，放条绳！”
“哎！小刘立即扔了一条登山绳下来。
“你行不行？”楚离看她。
“小看我？”唐曦一声嗤笑，拽着绳试了试力道，用力在坑壁上一踩，身体往上一纵，在力道将尽的时候，迅速将登山绳在手臂上绕了几圈绷紧，继续在坑壁上踩了一脚，已经跃上地面。
“漂亮！”小刘喊道。
楚离笑着摇摇头，没像她般炫技，老老实实抓着绳爬上去。
“楚队，有发现！”苏晚意忽然喊道。
“怎？”楚离和唐曦一跑过去。
苏晚意一边脱防护服，一边说道：“死者身上总共有七十三处大小骨折，我原本以为他应该是摔死的，着重检查了外伤，却发现他伤虽然重，但没有一处是致命伤，完全可以撑过工友来找他的半小时。于是我做了解剖——”
“等等等等！”楚离打断了她的话，等着她道，“在没有确定是刑案件之前，没有死者家属同意，我们不能擅自解剖尸体！”
“他的工友老李就是他表哥，死者父母都在乡下务农，把儿托付给了外甥，他表哥同意了。”苏晚意答道。
楚离无语，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不合程序的，但是……
“急从权啊楚队。”苏晚意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
“算了算了，你说吧，发现什了？”楚离头疼。
“我做了解剖，死者肌细胞均受到不同程度损伤，肌中夹杂着许多红玫瑰色的血斑，确定他真正的死因是肌纤维撕裂，脏出血，导致跳骤停死亡。”苏晚意道。
“什意思？”楚离一怔，迟疑道，“你想说，他有脏病？摔下去导致脏病发作死了？”
“并不是。”苏晚意摇了摇头，解释道，“在极度惊恐的情况下，肾上腺会突然分泌出大量的儿茶酚胺，促使跳突然加快，血压升高，肌代谢的耗氧量急剧增加。过快的血液循环如洪水一般冲击脏——”
“说话。”楚离打断。
“哦，他是被活活吓死的。”苏晚意干脆地总结。
“吓死的……”楚离自语了一句，“一身体健康的年轻男，要遇见多恐怖的才能把自己活活吓死？”
“边的设备太简陋，等回到市局，我会再做一次精确尸检。”苏晚意道。
“行，有什发现直接打我电话。”楚离点点头。
苏晚意应了一声，指挥两刑警帮忙，将尸体撞进裹尸袋抬走，准备先回市局。
“楚队，您说没错，肯定不是意外。”小刘道，“正常就算黑咕隆咚掉进坑里，吓一跳是难免的，可因此就吓死就……不可思议了。”
“痕检那边的意见也是，有在坑里把死者拉下去的。”大杨凑了过来，“可奇就奇在，无论坑底还是周围，都没有死者之外的新鲜脚印了，难不成凶手会飞！”
楚离看了唐曦一眼，里想说不会飘还能叫鬼？
“楚队！”裴清致匆匆走过来，沉声道，“我边有新情况！”
“过来说。”楚离一招手，带着他和唐曦走到了旁边空旷无的地方。
“怎？”唐曦期盼地看过去。
“你猜没错。”裴清致对她点点头，肯定道，“向助理正好在医院里代表公司慰问伤者，马上就询问了，那两确实也在工地上遇到了一漂亮姑娘，只是他俩一结婚了，一和女朋友打火热，虽然口花花了几句，但都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