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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刊始业(2 / 2)

但戏是要人做,有舞台来演的,戏尤其是集合性的东西,你得配合多数人不同的努力才可以收获某种期望的效果,不比是一首诗或是一幅画可以由一个人单独做成的。先不说它那效力有多大,一个戏的成功是一件极复杂,极柔纤,极繁琐,不容有一丝漏缝的一种工作:一句话声调的高矮,一盏灯光线的强弱,一种姿势的配合,一扇门窗的位置,在一个戏里都占有不容含糊的重要。这幻景,这演台上的“真”,是完全人造的,但极小部分的不到家,往往可以使这幻景的全体破裂。这不仅是集合性的艺术,这也是集合性的技术。技术的意思是够格的在行。

我们有几个朋友,对于戏剧的技术(不说艺术)多少可以说是在行,虽则够格不够格还得看下文。我们想合起来做一点事。这回不光是“写”一两个剧本,或是“做”一两次戏就算完事。我们的意思是要在最短的期内办起一个“小剧院”——记住,一个剧院。这是第一部工作。然后再从小剧院作起点,我们想集合我们大部分可能的精力与能耐从事戏剧的艺术。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小小的根据地,那就是艺专的戏剧科,我们现在借《晨副》地位发行每周的《剧刊》,再下去就盼望小剧院的实现,这是我们几个梦人梦想中的花与花瓶。我这里单说我们这《剧刊》是怎么回事。

第一是宣传:给社会一个剧的观念,引起一班人的同情与注意,因为戏剧这件事没有社会相当的助力是永远做不成器的。第二是讨论:我们不限定派别,不论哪一类表现法,只要它是戏剧范围内的,我们都认为有讨论的价值,当然,我们就自以为见得到的特别拿来发挥,只是我们决不在中外新旧间在讨论上有什么势利的成心。第三是批评与介绍:批评国内的剧本,已有的及将来的,介绍世界的名著。第四是研究:关于剧艺各类在行的研a,例如剧场的布置,配景学,光影学,导演术等等,这是大概。同我们也征求剧本,虽则为篇幅关系,不能在本刊上发表,我们打算另出丛书,印行剧本以及论剧的著作,详细的办法随后再发表。

最后我个人还有一点感想。我今天替《剧刊》闹场,不由的不记起三年前初办新月社时的热心。最初是“聚餐会”,从聚餐会产生“新月社”,又从新月社产生“七号”的俱乐部,结果大约是“俱不乐部”!这来切题的唯一成绩,就只前年四月八日在协和演了一次泰谷尔的《契玦腊》,此后一半是人散,一半是心散,第二篇文章就没有做起。所以在事实上看分明是失败,但这也并不是无理可说。我们当初凭藉的只是一般空热心,真在行人可是说绝无仅有——只有张仲述一个。这回我的胆又壮了起来也不是无理可说,因这回我们不仅有热心,加倍的热心,并且有真正的行家,这终究是少不了的。呵,我真高兴,我希望——但这是不用说的。说来我自己真叫是惭愧,因为我始终只是一介摇旗呐喊的小兵。我于戏是一个嫡亲外行,既不能编,又不能演,实际的学问更不必问;我是绝对的无用的一个呵,但是,要是知道我的热心,朋友,我的热心……

——(端节后一日)

(原载:民国十五年六月十七日《晨报副刊·剧刊》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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