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你去”

穆轻悦转过身，背对着她，声音清冷，“你走吧。”

“殿下，我”莫炘望着她的背影，很想把一直藏在心底的话说出来。

可穆轻悦打断了她，“来人，把她轰出去。”

莫炘被带出去后，穆轻悦才缓缓转了过来，她早已满面泪流，打湿了衣衫。

她也不想，可又能如何，圣旨已下，一国的百姓都祈求着战乱停止，她又怎可为了一己之私而罔顾边关战士的性命和百姓的安乐。

自那日起，莫炘每日都跪在圣上的殿前，不停的磕头祈求，但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谁又理会她，隔三岔五还会被守殿的侍卫乱打一通，可到了第二天，莫炘还是带着满身的伤跪在殿前。

她出身卑微，没有权力，没有地位，她只能这样为公主做这些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离冬至也越来越近了。

穆轻悦从宫中移到了公主府，等待着出嫁。

直到冬至的前一晚，穆轻悦身边的侍女找到了她，着急的说道：“公主，公主她”

莫炘一下就慌了神，“殿下怎么了？说啊！”

“公主她，唉，你快跟我来！”

莫炘慌忙跟着侍女去到了公主府，公主府上上下下都摆上了红绸红烛红灯笼，明天就是公主出嫁和亲的日子。

侍女带着莫炘拐过红廊，带着她到了公主的寝殿前，“快进去吧，公主在等你。”

莫炘推开门，冲了进去，寝宫里面也是一片红绸，红烛摇晃，里面未见任何侍女。

莫炘往里走，一面红纱相隔，红纱背后，立着一个身影，身量纤瘦，影子投在红纱上，随着烛光明灭。

“殿下？”莫炘撩开红纱，看到了一身红妆的穆轻悦。

她盖着红盖头，身上穿着大红的嫁衣，坐在床边，好像在等着新郎。

“我命令你，掀开盖头。”穆轻悦轻声说道。

在一旁的木盘上，放着一柄喜秤。

莫炘没有动作，穆轻悦再次命令道：“掀开盖头。”

莫炘拿起了喜秤，颤抖着，揭下了红盖头，露出了穆轻悦秀美的容颜。

平日里穆轻悦总是一身月白广袖，不着一点装饰，今天的她很不一样，在红妆的映衬下，她的眼里如有秋波，盈莹流转，皓齿红唇，美的惊心动魄。

莫炘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原来她穿嫁衣是这般的美。

莫炘痴痴的望着她，“殿下，你找我有何事？”

穆轻悦起身，走到桌边，拿起酒杯，满上，温声道：“无事就不能见你？”

她端起酒杯，走到莫炘的面前，“陪我喝一杯吧。”

莫炘默默接过，仰面灌下，酒原是凉的，可喝下去，却很暖，很热。

穆轻悦看着她盈盈一笑，也端起酒杯，喝了下去，喝完她又继续倒满。

莫炘按住了她的手，“殿下，你的身体不宜饮酒。”

穆轻悦拂开她的手，“你就陪我多喝几杯吧。”

穆轻悦身穿大红的嫁衣，可语调却是那般的悲戚，莫炘给自己的酒杯也倒满，“好，我陪着殿下。”

两杯酒下肚，莫炘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热了起来，在冬日里竟然出了一层薄汗，她抬头看穆轻悦，她也是如此，脸颊宛如粉桃，十分动情的望着她。

“殿下，这酒”

穆轻悦走到她的面前，柔荑放在了她的肩上，“你要了我吧，做我的驸马。”

穆轻悦离得非常近，她身上的香味伴着微醺的酒气扑来，一瞬间迷了莫炘的心窍，她的脑袋空白一片，眼里只剩下了眼前的心上人。

“殿下，我很早很早就心悦你。”

莫炘将穆轻悦抱起，走近了红帐。

烛光照映着两人的身影，十指相扣，青丝交缠。

她从未离穆轻悦这样近过，她抚摸着她的背，像是刚凝的羊脂般柔软，可却那样的单薄，那般消瘦。

“莫，莫炘，我心悦你”

“殿下，我也如你一般。”

两人额头相抵，微喘着气，汗水也交融在一起。

穆轻悦躺在莫炘的怀里，“今晚，我就当嫁与你了。”

莫炘轻吻着她的脸颊，“好。”

“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可以做一个常人。”

“无论何时，我都愿追随你。”

穆轻悦躺在莫炘的怀里，渐渐阖上了眼。

她的身体本就病如残烛，加上这情酒一催，便如同雪花一般消散了。

莫炘一遍又一遍的轻吻着她，“我一定会再找到你。”

寒光一闪，冰凉的剑刃刺进了胸膛，鲜血把莫炘身上的衣衫染红了，宛如红衣，她躺下，把穆轻悦抱进怀里，“这般，也算是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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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栗，你醒醒，醒醒。”

莫栗猛地惊醒，鬓角已经被泪水打湿，她心如刀绞，泪流满面。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穆轻清问道。

莫栗转头看着她，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穆轻清摸了摸她枕边，打趣道：“哈哈，这么大人了还吓哭了，枕头边竟然有这么多珍珠。”

莫栗将她一把抱住，喃喃道：“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

穆轻清不明所以，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怎么了，我一直都在啊。”

幸好，幸好，幸好找到你了。

幸好，幸好，幸好你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