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每次打仗的时候，根本不懂带兵的王莽都会装模作样的交给武将一个锦囊，上面写着事无巨细的作战计划，最后的结果当然是败多胜少。

偏偏王莽还不自省，总感觉吃败仗是因为武将没有严格按照他的计划来执行，直到最后败得太不像话了，他的这一行为才有所收敛。

现在都这种情况了，他喜欢瞎指挥的脾气还是没改。史谌打开锦囊，上面写的是让那些犯人杀猪饮血，并告知他们，土地神会记录下他们的一言一行，如果他们胆敢背叛，他们的后代将世代为奴。

让那些犯人相信誓言，这本就是特别荒谬的事情，但到了这个时候，史谌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于是他赶紧通知各监狱的负责人，将长安所有的犯人汇聚到一起。

长安广场，跪着黑压压的一大片犯人，他们都是近两年秋后要问斩的死囚犯，现在他们还以为朝廷要统一杀死他们。

广场右边是堆积如山的武器，在他们千面，有几头被斩杀的猪，几个宫女将盛满猪血的大碗送到跪在最前排犯人的手中。

“各位同胞，现在匪患猖獗，犯我长安，你们作为新朝的子民，是不是有义务和陛下共患难？”

史谌站在前面大声的吼道，尽管他已经用上最大的力气，但也只有前面的几排犯人能够听见，他们完全一头雾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这种死囚犯人也被朝廷命官称我同胞。

在后面的犯人根本听不见史谌在说什么，但他们知道，不管长官说什么，他们只需要叫好久行，这样会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于是叫好的声音像海浪一样，从后面传了过来。

史谌没想到自己的发言在死囚犯面前这么受欢迎，他忍不住又讲了一些，不管他讲什么，只要话音一落，都会传来声嘶力竭的叫好声。

为了节省碗的数量，本应该同时饮血的仪式，变成了，喝一口之后向后面传，许多死囚犯都只是做了一个假动作，结果就是，一碗血传到最后，还是原来那么多。

但没有人在乎这些细节，接下来史谌就让每个死囚犯轮流去领取武器，看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史谌还真有种统领百万雄兵的感觉。

大军浩浩荡荡的出长安，直奔渭水，结果还没到渭水，史谌就觉得不对劲儿，因为队伍明显变短了许多。

很明显，有人在中途开溜了，史谌忍不住大声的警告那些人不要逃跑。

本来有些人还没想到可以逃跑的，经史谌一提醒，他们顿时恍然大悟，当着史谌的面，四散开来。

有几个士兵想去阻拦他们，奈何他们人太多，而且手中还有武器，那些士兵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们扎成了窟窿。

后来，索性士兵也跟着那群犯人一起跑了，他们也知道，跟着新朝只有送死的份，还不如借这个机会开溜。

一刻钟不到，原本浩浩荡荡的队伍就只剩下史谌一个人，就连史谌的副手都离他而去。

史谌顿时感到异常的荒谬，忍不住扬天长笑，本来他也可以趁机离开的，这样至少不用给新朝陪葬，但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还在宫中，他又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他知道回去之后，很可能要被王莽杀死，他本就已经有了必死之心，也就没什么好怕的，看了看在前面不远的渭水，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一个人独自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