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真的好难过。

“走，我们回去。”

容亦修拉着楚云暖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向皇上告别之后，便让阿七推着他们出去了。

楚云暖环抱着容亦修的脖子，眼睛像是没有焦距，望着一处地方愣神。

容亦修虽然不知道楚云暖今天到底经历了什么事，但他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大概也猜到了几分，紧紧拥着楚云暖，力道却又不足以弄疼她。

回了太医署，阿七退了出去，容亦修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紧紧抱着楚云暖的姿势。

楚云暖不说话，他也就不开口，沉默着，等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云暖终于轻声在他耳边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容亦修……”

声音很轻很轻，几乎轻得被风一吹，就能够吹散。

容亦修的手在她的背上轻抚着，听到她在喊自己，便也轻轻回答：“嗯。”

“我该怎么样才能不被人欺负啊？”

容亦修听着这话，虽说楚云暖的语气平静，没有带上一丝的委屈，可他就是听了心酸，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无力到……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好。

“以前看到电视剧里，宫廷里面都是吃人的，我还不以为然，现在想了想，你要是被人盯上了，别人捏死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你说，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才能在这宫里立足，我只不过是想好好地在太医署里面待着，安安静静地治病救人，可我来了才没多久，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当我服下千魂丸的时候，我有一瞬间念头，想要和她们同归于尽，可是我冷静了下来，我不能死，我得活着回去，况且，就算我鱼死网破告诉皇上真相，皇上也不一定会因为我的死惩治贵妃娘娘。”

楚云暖在抱着必死决心的那刻，不知道为什么，将贵妃娘娘的底气看得很清楚，就算是她死了，贵妃也不一定会被赐死，或许只是小惩大诫。

正如贵妃娘娘所说，能坐上她这个位置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我想明白了那些之后，我就决定了，这笔账，我暂且记下，她最好别让我抓住机会，否则的话，我一定会给她致命一击！”

楚云暖这个人，不爱记仇，可一旦记下了，她就会一直蛰伏，表面看着人畜无害，可一旦有了合适的时机，她就会像刺入敌人心脏的刀一样，不给敌人任何存活的机会。

楚云暖说了这么些话，语气始终波澜不惊，就好像在和容亦修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日常。

容亦修面容冷冽阴鸷，张兰儿的这笔账，他也记下了！

张家……

想必皇上也起了动的心思。

…

青衣带着换好了衣服的女孩儿到了大厅里，他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我？”女孩儿面色红润，看上去是好了许多，“你就叫我铃儿吧。”

“铃儿？你是哪个宫的？”

铃儿眨了眨眼睛，顿了好半晌才回答说道：“冉潇宫的。”

“冉潇宫不是风铃公主的宫殿？”

“是——是啊。”

“你……”青衣上下打量着铃儿，神色越来越怀疑，“你难道是……”

“不是！”铃儿适时打断了青衣的猜测，“我是公主的贴身丫鬟，自幼侍奉着公主，公主对我好，所以我的吃穿用度可比一等宫女的好上不少。”

青衣闻言，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