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嬷嬷见顾明辰面沉如水，似在思量什么。

孟嬷嬷神色自然，只笑眯眯劝说道：“顾侯想来明白主事人的想法，总该不会做出什么让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顾明辰似笑非笑的应道：“得太皇太后隆恩，以郡主降入臣家，自是永难忘此深恩大德，万无他念。”

两人这样一来一往，便也算达成了一致，俱也没再说多什么。

小蛮出来的时候，见顾明辰头发还散着，发梢还在滴水，不由皱眉道：“哥哥，怎么不把头发擦一下。”

顾明辰简直快被她给气死了……都差点被人算计死了，她居然还有心思关注这些旁枝末节的小事？

孟嬷嬷赶紧陪笑道：“倒是老奴的错……来人！”

顾明辰却挥手止住了孟嬷嬷，沉声道：“不必了，有劳孟嬷嬷了，且让我们夫妇再整理一下仪容，方好过去朝见天子。”

顾明辰把小蛮拉回浴室，随手拿起屏风上搭着的帕子递给小蛮，冷哼道：“擦吧。”

小蛮不知道他又从哪儿捡出来的脸……火这么大！

小蛮不想在这里与顾明辰争执，便乖巧的过去开始给顾明辰擦头发。

这浴室无窗，虽然正是晨间，里面还是点了几处灯火。

在昏黄的灯火下，顾明辰微垂着头，方便她帮他擦头发，可小蛮分明能看见他眼眸间全满是戾气，显示气得不轻。

小蛮擦了一会，见顾明辰不出声，这才轻声问道：“哥哥，你想明白是谁了吗？”

顾明辰冷哼了一声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如意州！天子近婢，就算不用贴身伺候，也必然是让人挑捡过几遍才能遣到这里来当差。”

“出了这样的事，若真不是太皇太后与天子所为，那便只能是臣鹿郡王这类近枝宗室或是宫中的高位妃嫔……其他人根本没有机会安插人手。”

小蛮微愣了一下，冷不丁就想起之前周姬说过姨母周谨的事！

周谨初为穆帝宠妃，后立为正宫皇后……虽然穆帝崩逝后，周谨被太皇太后及群臣架空了。

但穆帝掌政近十年，周谨在宫里有些暗钉，也不是不可能！

小蛮小小声的把这话与顾明辰提了提。

顾明辰眉眼一挑，脸色极冷沉的说道：“既然小周后与周夫人的关系这么差，想来你与周姬的关系，她应该并不清楚……”

“毕竟此事经手人不多，主要安排还是在梁州。所以，就算是她出手……应该这背后还有人挑事。”

说到这里，顾明辰目光锐利，显然有几分真怒。

小蛮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很烦，她真不喜欢掺和这种事……何况她现在明显还处在暴风中心，随时可能被人坑死。

顾明辰脸色也不太好，他由着小蛮帮他擦干头发，然后重新整理了发髻。

小蛮的头发之前已经擦过，现在又吹了这么长时间，基本全干了，但挽发就有些难了。

只能唤了瑞娘过来帮着给小蛮梳头。

可小蛮的郡主冠掉在湖里了，这会孟嬷嬷还在招呼着侍卫下水去捞，暂时还没找到。

这东西暂时没有备用的，孟嬷嬷只好让人给小蛮送了一套头面，先凑合着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