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女儿的指责,楚善文的心在颤抖。
但这颤抖并非出于自责,而是他慌了神。
我是经年的父亲,怎么可能他还想为自己辩解。
刚才你在院里和卓景龙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云朵面色寡淡,再加上她现在还在病中,越发显得苍白虚浮,但她说出的话却像刀子,犀利的刮在楚善文的心尖上,让他整颗心都提着不敢落下。
朵朵,你误会了。楚善文还在死撑。
我误会了什么,是我误会还是你误会?云朵紧紧抓着被子,她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
在这样的父亲面前,她不想落泪。
她不想认输!
但事实上她还是输了。
楚善文并不相信云经年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你把经年还给我,从今以后,我和他再也不会烦你。云朵累了,她真的太累了,她对楚善文从期待,到欣慰,再到失望。
现在,她已经不在乎他是不是认下经年是他的孩子,她只想和弟弟安安静静地生活。
楚善文铁青着脸,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我怎么可能害经年,就算我认下他是为了哄你也好,为了让经年高兴也罢,我只不过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想让你们姐弟过的好一些经年的事已经过去了,不管结果怎样,都算是我的错,你无需自责,我们重新开始吧。
怎么重新开始?云朵凝视着他。
明天我来接你回家,我们一家生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好不好?说这话的时候,楚善文面带微笑,就像一个真心期待女儿回家的父亲。
云朵的心连一丝的波动都没有起:迟了。
什么迟了?不迟啊。楚善文笑着,我和周玲都说好了,在你结婚前,就住在家里,你想去找工作就去找,不想的话也不急,反正结婚后卓景龙也不可能让你出去工作,盛世斋这边的老房子留着也没什么用,我帮你到时处理了就行。
云朵嘴角勾了起来。
在楚善文看来,她是在笑。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哭。
她终于认清了现实,也理解了母亲曾经的痛。
楚善文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把她们母女放在心上。
在他眼里,只有两种人,可利用的和没有利用价值的。
现在,她属于前者。
而经年,属于后者。
云朵轻轻摇头,迟了,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我要把经年找回来。
楚善文一直耐着性子哄她,见她不肯答应回去有些急了,找回来又能怎样,你要是结婚了还能带着他不成!
我当然会带着他,因为他是我弟弟。
楚善文气的直翻白眼。
父亲,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把经年藏到哪去了?
楚善文腾地跳起来,我说过多少次了,他是走丢的,我没有藏他!
他的声调很高,就连院子里的卓景龙都听的清清楚楚。
开始卓景龙躲到外面是为了避嫌。
他知道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让他这个外人介入的好。
云朵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她早就发现了弟弟失踪之事背后隐藏的丑恶的私心。
这些天,她一直保持着沉默。
她沉默了太久,以至于把自己憋坏了。
经年失踪后他曾找过熟人,调查了那条街附近的监控。
因为是老城区,存在着很多监控拍不到的死角。
楚善文那天停车的位置,正好位于一个死角处,所以无从判断他是否真的把经年独自留在车上,他下车去小店买水。
不过他也不算一无所获。
在经年失踪那条街的临街上,一个监控拍到了在经年失踪的时间段,有一辆车开过,车里坐着两个大人,一个孩子。
不过因为图像太过模糊,看不清车里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