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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第五章(1 / 2)

何处正文5

一辆傲虎犹如一个幽/灵一般游荡在路上。

这辆车外形悍霸流畅,高傲的底盘和硕/大的雾灯、以及车门上那些弹孔刮痕,充分说明了此车非常不好欺负。比较值得一提的是,防撞杆上淋漓的血迹与轮胎花纹中糊成一团的血肉,也彰显了开车之人非常不友好的态度……

李/明夜选择这辆车,一是看其残值高,二是真心图这车的性能和四驱系统带来的强悍越野能力,三是这车型的操控性不错,在suv里还比较省油……

李/明夜作为一个有“实战”经验的理论性人才,她的车技和她的枪法差不多,止步于一板一眼的教科书水平,有点儿依葫芦画瓢的意思。但车这个东西和枪不大一样……在路况好的情况下,“新手”和老手的差距着实不算太大,多开开也就熟了。

候选者体质带来的高感知能让她及时预知危险,作为司机,这项属性的好处简直是可想而知。但出于谨慎,她依然在路上开出扭曲的不规则z字型,并随时注意车载电台播报的清除日消息。

靳一梦正坐在副驾驶座上,他怀里抱着一柄半自动步/枪(这是双手武/器,所以他就没装备上,不然手/枪没地方放)。他今/晚到现在为止已经杀了很多人,他一开始还有兴趣数一数,后来也懒了。

太轻/松了,轻/松的甚至不带什么烟火气。

靳一梦在成为候选者之前确实是个出了名的杀星——他在大半个中南半岛都很出名,当然,他的名声主要体现在各个黑/帮与一方豪强之中。他是个枪/手,同时也是一把枪,被人握在手中,用于杀/戮或者威慑。m.73zw8.com

但即使如此,他也很少像今儿这样,杀/人杀的和扫地似的。在大多数时候,他的枪口一般都指向那些凶狠/毒/辣的雇/佣军、毒贩子和当地军/警,那是一些手持武/器且会使用武/器的敌人。

对付这些除了疯狂和偏执以外几乎一无所有的清扫者,对于他来说,实在不用多费劲。有的清扫者开/枪的姿态非常可笑,有一个人甚至因为姿/势不当,被崩出的弹壳给烫得险些丢/了枪。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彻底赞同李/明夜的推论了。

这个夜晚必然会出现变故,把剩余的候选者像是筛筛子那样一层层筛下去。

随着人数的减少,不少候选者选择了结盟和躲避。但由于完成条件的缘故,结盟人数终究不可能超过3人,最多的是两两结盟。他们在有了底气之后,也开始选择性地猎杀土著,获得更多的武/器。当然,有些地方的安保措施并没有那么难破除,他们也可以选择找个民宅破/门/而/入,稍微休息一下,并每隔半小时换一次休息地。

但有的时候,一旦落后一步,就再也来不及追赶了。

“我建议你现在开始把安全带解下来,因为我认为我们有可能随时要做好弃车的准备。”李/明夜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嗯?”靳一梦有点儿诧异,“怎么了?”

“你刚刚或许没注意,但这条街我们已经来过一次,我注意到沿途三个……不,第四个摄像头已经被人打掉了。”明明暗暗的路灯透过车窗镀在李/明夜轮廓柔美的侧脸上,光影缭乱间,她的面容有一种令人心生困惑的平静。“与此同时,我还注意到电台一直实时广播着这个清除日的一些动向,比如纽约东部出现轻度暴/动、洛杉矶产生了较大规模的械斗……等等。这是一个官方电台,政/府既然还有心情播报这些内容,我可以提炼出一条结论——哪怕是清除日,政/府仍然监控并控/制着这个国/家。”

“实际上这一点能延伸出很多结论。清除日代/表着暴/力,而暴/力就像一个开关,一旦打开,就很难重新关上。纠纷引起暴/力,暴/力带来纠纷,我不认为这个国/家所有的人都能把一切憋到清除日。鉴于这个宇宙的枪/支泛滥问题,我个人认为,这个宇宙的政/府拥有极其完善的监控系统、比较苛刻的法/律规定以及执行法/律的能力。不过这个都是题外话,我们目前需要关注的仅仅是‘极其完善的监控系统’与‘政/府对当下局面的掌控能力’。”

“清除日是一个非常容易失控的政/策,我个人认为,作为一个政/权,在这个夜晚再如何严阵以待都不为过。而就在这个时候,监控被毁坏……显然,这对于政/府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我不知道这个毁坏监控的事情是谁做的,如果是候选者,那么他就是个白/痴。如果是当地土著……这个可能性比较多,但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这座城市必然会引起本宇宙政/府的关注。与政/府产生冲/突,是试炼任务中生存难度提升的一个可行方向。”

“按照常理来推断,第一,政/府的武力比起民间来说,显然具备压倒性的优势。第二,我不觉得政/府会遵守‘四/级武/器’的规定。当然,这只是在当前情况下存在于理论之中最坏的一种可能。这就是目前的已知情况了,在情报没有更新的情况下,我最多只能推演到这一步。”

“至于其他的一些只存在于理论上并且处于情报收集阶段的可能,我想你也没有必要听了吧。”李/明夜说着又看了看时间,此刻已经是22:36,这一次的候选者位置公布刚刚结束。她索性继续沿着监控被毁坏的道路继续行驶。

靳一梦想了想,还是非常明智地解下了安全带。

其实他们也可以选择一个民宅进行躲避和观望(政/府大楼这样的公共设施有科技流安保,他们去看过了),但是目前有一个非常坑的情况……

安保条件非常好的富人区民宅毫无疑问是最安全的,但是他们没有那个条件能进去。而政/府房和普通楼房这样入侵难度低的地方,都配置有一个非常厚的铁门,以及一种非常扛撬并且非常古老的装置——插销……

是的,插销是唯一可能拦住靳一梦的普通级别的防范措施。如果插销还上了个锁,他绝对扭头就走,这种简单粗/暴的安保措施他显然没有任何办法。

靳一梦的畅通无阻仅限于有锁且锁头在外部的地方,具体一点儿来说,就是一些比较穷困的店铺。

同样的,如果使用强/制手段来突入民宅,他们显然会遭遇在狭小范围内的攻击。在房间这样的环境中,危险不仅仅来自于房/中的人,更多的是来自于命运——比如说无法控/制的跳弹……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猜测。这是一个城市,究竟是什么样的压力……”

“前面路口有车开过来了。”靳一梦蓦地截断了她的话。在周围没有直接或者隐藏的危险的情况下,靳一梦的感知显然比李/明夜更好用。

他这一句话说完,那车辆行驶声已经近了,堪称风驰电掣一般,短短十秒,几十米外的路口赫然出现了一辆有小型卡车大小的武/装装甲车!

押运车外观,有装甲,有射孔,射孔中有枪!

李/明夜瞳孔骤然收缩,她的感知瞬间给她反馈出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危险,这种危险甚至能在刹那间激起她的生理反应,令她心跳加快、呼吸困难。

——有没有敌意?是否会攻击?刹那间,李/明夜的大脑中本能地掠过了这个念头,但她随后就立刻将这个念头删除了。

对方开始刹车了!

“跳车,帮忙!”李/明夜当机立断,直接伏低身/体并立刻提速。傲虎的发动机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咆哮,车轮以一种近乎疯狂的气势旋转了起来。她原先的车速是60公里左右,但这短短几秒钟的路程,足够她提速到百多公里!

靳一梦二话没说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在车辆行驶中跳车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之处,就是尽可能地把自己的四肢缩起来,并且保护好头部。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会遇上这种事,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对于高速行驶的车辆来说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时间,他们显然躲避不及,只有开/枪!

然而从射孔中射击会极大程度上的影响射击精度,哪怕车内的人是神枪/手,也无法逼停一辆近距离疾驰而来的车辆。

一声巨响轰然而起!

1.5吨重的suv按理来说是撞不过小型卡车这么大的装甲车的,但是如果加上那高时速带来的自毁式的疯狂惯性呢?

答/案是,也不行!

至少达不到让对方车毁人亡的程度。

在靳一梦的视线之中,那辆suv简直是带着一种陨石撞地球一般的架势,重重地坠落在装甲车厚重的车面上。自重加上庞然巨力使suv的车身直接竖了起来,并将装甲车顶歪出去几米远!然而这辆suv也即将弹飞,接下来它就会在空中爆/炸。

这还不够!

靳一梦的视线落在了傲虎裸/露在他眼前的车腹上,随后他立刻举枪射击。

他打的是油箱!

剧烈的爆/炸冲天而起,无比的明亮,犹如白昼。

靳一梦在开/枪的瞬间就知道会打中,于是他习惯性地出于保护视力的需要闭了闭眼,然而那刹那的强光仍然穿透眼帘,变成两团炽红撞入视网膜。滚滚/热浪和冲击波扑面而来,他喘了一口气,靠回了墙壁上,睁眼重新看向那被火光和黑烟吞噬的方向。

熊熊烈火倒映在他浅色的虹膜里,跳跃燃/烧出炽/热的杀意。他举枪的手仍旧稳如磐石,遥遥指着那火光冲天的方向。

装甲车扛撞经操,但是不隔高温,近在咫尺的爆/炸冲击波更是直接将原本就被撞得欲倒的车身直接冲倒。这一车人都完了,哪怕有人还活着,能够逃出车子……他们也一样逃不过靳一梦的子弹。

过了一分钟,靳一梦放下了枪。一分钟内还逃不出来的人,十有八/九是再也逃不出来了。

靳一梦这才发现自己刚刚跳车的时候还是受了点伤的。他背后肩胛骨估计骨裂了,身上刮擦无数,大片的软组/织挫伤。

危/机乍解,所有的伤痛仿佛都回到了他的身上,他咳嗽了一声,喉/咙里泛出腥甜的血气。但他没有任何休息的意思,只是深呼吸了一下灼/热的空气,随后便撑起身/子打算走人了。

这一场爆/炸的动静太大,此地不能久留。他到此刻才想起了李/明夜,随后便看了一眼剩余候选者人数。

13人?她还活着?

靳一梦望了一眼那装甲车的方向。一地的零件和汽油小规模地燃/烧着,黑烟滚滚,逼人的热浪炽烈而来,空气里充满了金属燃/烧的刺鼻气味。他稍一犹豫,还是快速搜索了街对面,不过多时便发现了李/明夜。

李/明夜为了把控方向,跳车较晚,车速实在太快,所以她受伤更重,左侧锁骨明显骨折了,断骨支离着戳开了她的皮肤,膝盖弯折扭曲。高速跳车这种极限运/动明显不适合一个女高中生,所以她此刻已经昏迷了。

靳一梦下意识地想俯身抄起她,但他刚刚弯腰,就停住了动作,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救人,在这个试炼任务中,是需要极大勇气的。杀/人是如此轻易,但救人却是这么困难。

一个没有行动能力的累赘,应该毫不犹豫地放弃。当然,鉴于试炼积分的存在,他或许应该立刻杀了她……反正把她放在这里,她也一定会死。

李/明夜觉得靳一梦是一条毒蛇,靳一梦又何尝不是这么看待李/明夜的呢?他这辈子阴/沟里翻船的次数实在是很少,可数的几次中,就有一次是栽在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手上。如果不是她当时觉得他有用,他大概已经再一次死去,也绝对没有翻盘的机会。

他们是互相利/用的盟友,没有互相救助的义务。

短短一秒钟的犹豫,靳一梦还是放下了杀/人的念头。候选者的回/复能力比普通人强,哪怕真的是个累赘,也累赘不了太久。

——你放过我一次,我也放过你一次吧。他这么想着。

.

昏昏沉沉的昏迷中,李/明夜模糊地意识到自己仿佛在被搬运,时不时还听到一些嘈杂窸窣的声音——流水一般的哗哗流淌声、咚咚如打鼓的规律响动、嗡嗡如蚊鸣的琐碎烦扰。

她就沉浮在这一片寂静又喧闹的黑/暗中,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像是一块石头一样,沉默地等待着自己被时间风化成砂砾。

——直到她蓦地意识到……她并不是一块石头。

流水声是血液在血管中的奔腾、打鼓声是鲜活跳跃的心脏。她已经活过来了,她现在还活着!

一线光映入眼帘,李/明夜猛然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里全是晃动的光影,一团缭乱。

剧烈的头痛和头晕在她醒来的这一刻犹如潮水般压来,耳中也是嗡嗡作响,伴随着一阵阵强烈的呕吐冲动。李/明夜深呼吸了一下,开始查看自身状态的同时,尽可能地看向了周围。

妖光流丽与重影幢幢逐渐清晰了起来,李/明夜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静止的车厢中。这个车厢像是卡车车厢,顶上亮着一盏灯,她被固定在一张折叠床/上,靳一梦正在给她处理伤势,车厢内没有人,但外面有人声传来……

靳一梦的骨骼复位手法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说句老实话,这还真挺疼的,哪怕被削弱了也够呛。

“我说……温柔点儿行吗?我在扣血呢。”李/明夜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锁骨,被剪开的衣服里血糊糊的一团。

靳一梦哼了一声:“死不掉就行。”他拿出绷带给李/明夜糊上,极快地解释了当下的情况:“我处理掉那辆车之后就沿着监控被毁坏的路线继续走,没多远就遇上了一群‘反/抗军’,他们打算在0点掀起全国范围内的一场武/装暴/动。他们愿意给我们提/供一个医/疗环境。”

从李/明夜昏迷到现在已经过了15分钟,这15分钟里,靳一梦确实遇到了很多事。

彼时他正带着一个没有行动力的累赘找地方躲避,结果老远就听到犬吠声,他自然警惕,结果就遇上了一辆卡车,以及一群带着狗的武/装人员。比较幸/运的是,这群人在他找掩体进行攻击之前就表明了自己没有恶意,并向他解释了之前那辆武/装装甲车的由来。

在此之前,反/抗军对于候选者也是比较蒙圈的……鉴于这帮人见人就杀,他们决定观望一会儿,直到他们发现这两个人肛翻了一辆来自火焰夜/总/会的装甲车。

火焰夜/总/会的富豪们也是附近区域的反/抗军今/晚的主要目标之一(另一个目标是政/府官/员),他们为此不惜让自己组/织的一名成员“卖/身”进去获取详细情报。而这两个人既然和火焰夜/总/会起了直接冲/突,并且有肛翻装甲车的实力……那么,就可以成为朋友。

靳一梦这才知道这帮人在这座城市耕耘之深。每一栋居民楼的每一扇窗之后,都有可能隐藏着一个倾向于反/抗军的平民。他们不敢抵/抗政/府军,但是他们不介意打个电/话给反/抗军通通消息。

靳一梦权衡了一下,鉴于对方人/多/势/众且自己身边有个累赘,他决定暂时合作。他当然不可能和这帮人一起去屠火焰夜/总/会,那家夜/总/会在另一个城市,他一旦离开这个城市,妥妥的就是一个抹杀……

话到此处,想必大家也知道了,那位绝望之下出卖候选者位置的人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马丁得知靳李二人拥有一辆车(从地图上的移动速度可以看出来)之后,决定让自己这边的人开车去抓/捕,结果整辆车直接被这二人蒸了包子。当然,李/明夜本人也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

她现在除了骨折、骨裂、流/血等等负/面状态之外,还挂着一个坑爹的“脑震荡”负/面状态。除了普通脑震荡的临床反应之外,她的法术吟唱时间会增加、并且降低敏捷和坚韧……而且吧,说句实在话,就靳一梦那骨伤处理,真是和上/刑差不多。

李/明夜惨白着脸一声不吭。她此刻头痛欲裂,颅骨简直像一个通了电的榨汁机那样搅着她的所有脑组/织,她规律地呼吸着,抵/抗所有疼痛,额头上一片冷汗。

“撞的时候挺利索的,现在知道疼了?”靳一梦嘲讽地刺了她一句,手上倒是加快了动作。

“那时候必须撞。”李/明夜有点吃力地说道,“那辆车停车了,所以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他们要对我们不利。第二,他们对我们态度友好。我那时候确实不知道他们是谁,或许他们是国际红十字会组/织的武/装护卫队……idon\'tgiveafuck.我只知道两点,第一他们的装备具有碾压性的优势,所以我们承担不起试探的后果。第二他们的装备具有碾压性的优势,所以我们承担不起犹豫的后果。至少我得把那辆车撞翻了,把车里的人撞出来。”她顿了顿,又道:“所以我才让你跳车帮忙。”

“你想的倒是挺明白的,怎么就没想过会把自己折腾昏过去?”靳一梦对这个话题真是颇有怨念,毕竟如果不是带着这么个累赘,他还真不至于被反/抗军追到。

“很明显我已经想过了,但这同样是一个概率上的问题。我当时的可能如下:跳车后直接死亡、跳车后受伤但有行动能力、跳车后受伤并失去行动能力。在这三个可能中,后两者都有生存概率,生存占比达到60%以上,所以我选择撞过去并跳车。”李/明夜冷静地分析道,“最后一个可能中,我失去行动能力之后又有几种可能:你直接走了、你救了我、你杀了我、我被其他人杀死。你直接走了我也不一定会死,候选者的回/复能力比较强悍,我身上有补给品。你救了我,那我就暂时能活下来。四个选项,两个都有生存率,所以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我当时掌握的情报让我只能根据概率来选择,无法做出更精准的判断。”

李/明夜的话语中有一种真正意义上的镇定,这种镇定让人甚至无法为她此刻的境况而感到同情。你看着她,你会清晰地认识到……她并不需要这些。

在生死抉择的一瞬间,她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并且选择了接受。

这真是奇怪。一个躺在折叠床/上半死不活的人,明明是虚弱的,但是又有一种奇异的强悍。像是被重雪压到最低的松枝,已经不堪重负,却就是不肯折断。

如果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艘船,那么“李/明夜”这艘船,只有她一个掌舵人。这艘船哪怕沉没在冰冷的深海里了,也必然是出于船长本人的从容选择。

这种从容甚至有些傲慢。凡是命运从她这里拿走的,都是她愿意舍弃的……就连她的生命,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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