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前，不在有北域莽牛一族那些青年，也不再感觉身体背着沉重的忆雪剑。

在他的眼里，那把锈迹斑斑插在壁上的斧头也不再是斧头，而是一把流动的剑。

剑气纵横，游荡在石壁上，每次都会在石壁上留下错综复杂的痕迹。

这剑影之中，与叶霖以往所看到的大开大合或霸道之极的剑法有所不同。

那把斧头时而快慢相兼，刚柔相含，又时而停顿在虚空之中，微微一滞。

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叶霖眉头不由紧皱，将精神集中，继续看着石壁。

陡然间，那把斧头化为一道人影，人影手中持的并非是剑，而是指法。

一指指上石壁，便见石壁中出现几道不规则的剑痕。

这道虚影时而以身带指，时而以剑随身走，时而手持斧头……种种异状，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剑与身合，身与气，气与神合。

也就是说，手、眼、身、法、只要做到这些，便会出现神形，神似形不似。

形意合、意气合、气神合，行剑法如流水，又有蛟龙出海，滔滔江水之势。

静，则需步神形相辅相成，身藏环宇，步踏九宫，内分阴阳，外分气合。

原来如此，叶霖好似瞬间明白点什么。

他已经大致了解这石壁上的虚影所表达的意思。

只是对于答辩，他仍需要时间去好好琢磨。

此时的他，对于剑道的认知也多了几分。

原先的他，认为无形之剑，便是心剑，无形之刀，便是意刀。

心意相通，则剑可无剑，刀中有剑，剑中有刀。

可如今，他却被这石壁上所展示的纹理吓了一跳。

这就好像，三千大道，取一瓢水的道理，一瓢水，足以让人参悟一生，甚至一生的时间都无法参悟。

但同时，也有说，大道尽头，便是殊途同归。

道理的辩论，往往是正反两面，对待事物的观点不同，所得到的结论不同。

没有正确，没有所谓的错误，只有接近或者远离答案。

就像这剑招中，有指法，也有斧功，融合了几家之长，最终衍变出一种剑道。

若是从另外一种观点去看，这也是教人如同使用斧头，也可衍变成教人如何使用指法，具体则是要看观看的人，从其中看到了什么。

但终究其根本，其上所要表达的宗旨便是殊途同归。

叶霖闭上眼睛，将脑海中的种种统统整理一遍。

在去看那石壁上的一行行字，这些字也并非是字，而是写的斜斜歪歪。

字非字，剑非剑，有意思，叶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弧度。

他面带肃穆之色，缓缓的去看这石壁上的字。

他的心神缓缓的进入入定的状态。

那一道道字，写的龙飞凤舞，在叶霖的脑海中浮现。

一道道声音响起，仿若诸天仙魔诵念心经一样。

除了这些，大量的杂音，也一并传入了他的耳中。

这其中有人的吵闹声，也有琴音摄人魂，更有玉箫催人泪下，也有天雷雷罚的雷鸣声，更有传到授业解惑的声音。

是真是假，是假是真，叶霖都觉得有些分不清楚。

突兀的，他听到一声吟诵，是妖是魔是人是鬼是神。

这是……

叶霖面带肃穆之色，在听到这一声后，陡然间觉得心中烦闷。

却是哇的一口，喷出一口鲜血。

听到此处，他如同经历了一场噩梦，软到在地。

“好强好乱！”

叶霖深深的呼了口气，擦了擦汗，这一次听下来，他如同浴血奋战，经历了一场场战斗。

虽然有些乱，但却听出了一句真音。

是妖是魔是人是鬼是神,或着说，是心中有几成魔，几成妖，几chéngrén……

一时之间，他竟无言以对。

因为他不知怎么去解析这句话，所以被这声音扰乱心神。

倒是有趣，似乎这试炼之地，第三层修为越高，受到的限制和参悟理解的东西，便会越强。

在这石壁前，又仔细的看了两日，叶霖方才将心神收回。

他叹了叹口气，道：“虽有几分道理，但对于我而言，却没有仰高山而止的境界。”

叶霖自身的境界起点太高，高到也只能吸收一些道理。

也许，是我所走的道与这些道终究不是一条道，内视道心，叶霖看到那道心中一辈浑浊酒水，酒水下面则是一道倩影。

他长长的发出一声叹息。

良久，他将自己的情绪收回，眼中露出一丝清澈，缓缓的向着那答辩台前走去。

这一次，他已经准备好了，好好答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