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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结束了(2 / 2)

不过萧雅还是打算让两人先相处一阵,顾家那个孩子是个温婉得体的好姑娘,既然木已成舟,倒不如先好好培养下两人的感情。

她可不希望以后人家嫁到自己家来,尽受委屈。

就跟从前的自己似的。

屋子里香气袅袅,是姬朝宗惯用的沉水香,浓而不艳,配上窗几前摆着的一枝迎风送展的梅花香,甚是好闻……萧雅见他一手执卷,因为刚刚沐浴过,头发并未梳起,而是十分随意的披在身后。

用金边绣着祥云的白色宽袍下,一脚随意曲起,身子斜靠在引枕上。

明净的窗几大开,午后阳光毫无保留的打在他的身上,纵使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可每每看到他这幅样子,萧雅还是忍不住会惊叹,怪不得外头那么多姑娘哭着喊着想嫁给他。

她这儿子,实在勾人。

就像这会,似乎察觉到萧雅一直在看他,姬朝宗掀起单薄的眼皮,面上露了个笑,那张得天独厚的俊美面容更是一览无遗,“母亲还有话同我说?”

听着像是赶人,萧雅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又觉得长得好有什么用,就这个脾气,比他爹还不如。

没再说什么,站起身,出门的时候倒是落下一句,“你这几日既然赋闲在家,索性我便寻个日子让你和那顾家小姐见见面。”

姬朝宗哪有这个闲情雅致?但自己母亲是个什么性子,他是知道的,若是明明白白说,只怕又要把人气一顿还得挨一顿骂,便扶着她的胳膊往外走,嘴里哄着,“母亲忘了,我明日得去一趟金台寺,这阵子都得待在寺中。”

他少时被批命中带煞,因此每年都得去寺中礼佛一阵子。

萧雅一怔,恍然大悟道:“瞧我这记性,也罢,那就等下次。”

姬朝宗既不答应也不拒绝,送人出了门口,和她身边的丫鬟嘱咐道:“扶母亲回去,路上冷,记得回去让母亲喝一盏热茶。”

丫鬟恭敬应好,萧雅叮嘱人几句便回去了。

姬朝宗喜静,伺候的都在外头,萧雅走后,这一室之地便只剩他一人,身后霞光打开,红艳艳的晚霞在天边逶迤开来,而他踩着木屐缓步往屋中走去。

沉闷的脚步声和廊下竹铃的清脆声交织在一起,成了这室内唯一的声响。

路过书桌的时候,姬朝宗看了一眼放置书画的盒子,他对自己的领域有很强的掌控欲,从来只放喜欢的东西,而如今多出来的这五卷画,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更不该被人这样妥善保存。

可他沉默良久,到底还是没让人丢掉。

而顾家。

顾攸宁照常给顾承瑞带了一袋蜜饯果子,还有几本书。

顾承瑞身体不好,又因为家里的缘故,不好去那些学堂,顾攸宁便自己在家里教导他,之前的论语已经看完了,她这回买了几本新书以及一些笔墨纸砚。

让四喜送过去后。

她便由半夏服侍着沐浴,热气熏得她有些昏昏欲睡,眼皮都在打架了,嘴里倒是还记着明日的事,“明日记得早些喊我,我要去寺里给爹娘祈福。”

放眼望去,整座宣化镇都是一片喜盈盈的好模样,街上行来走往的老百姓也是个个面带笑容。

顾攸宁站在酒肆里,看着外头这一番热闹景象,姣美明艳的面上也挂着一道笑。她目光所及之处,孩童们穿着新衣蹦蹦跳跳,一边咬着糖葫芦一边还在哼唱童谣,亦有着奇装异服的外族人走在街上。

这其实是一副很神奇的景象。

自打定国公顾廷轩去世后,乌恒、大秦这些外族便对大周虎视眈眈起来,这几年不知残杀了大周多少百姓,也是因此,导致如今大周的百姓对外族人,且不管是不是乌恒、大秦一流,只要同他们长得不一样,说得不是一样的话,便把他们视为敌人。

可在宣化镇。

你却能瞧见与其他地方完全不一样的境况。

这里生活着许多外族人,年轻的大多都是在这出生,年迈的更是在这生活了数十年,他们虽然长得和大周人不一样,却也会说大周话,甚至把这片天地当做自己的归属。

在这里,

不会有人把他们当做另类。

就像现在,长街上人群攒动,无论是大周人还是外族人,碰到彼此的时候都会相视一笑,客客气气的点点头,请对方先行。

而这一切的功劳都要归功于顾廷轩。

定国公顾廷轩,曾经还是宣府的总兵官,他在宣化镇守多年,让这一片从前并不开化的土地容纳了太多的元素,从此文化、商贸互通,亦让这些无家可归的外族人有了一个容纳之地。

在他管辖的二十多年间,这片土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和安全,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是……

真正的太平盛世。

“阿姐!”

支起的窗棂外突然探进一个小脑袋,他有着和顾攸宁颇为相似的相貌,这会正睁着一双黑而清亮的大眼睛,仰头看着顾攸宁,长睫一颤一颤的,手里还握着一串吃了一半的糖葫芦,高高翘起的嘴角那边还有一小片红色的糖渍。

是吃糖葫芦时遗留下来的。

偏他不察,仍津津有味的咬着手里的糖葫芦。

顾攸宁被这道声音打断思绪,循声看去,瞧见他这幅小花猫一样的模样,皱了皱眉,从腰间拾起帕子替他擦掉嘴角的糖渍,边擦边道:“又去哪里疯玩了?还吃得满脸是糖,脏死了。”

“我才没有疯玩呢。”

似乎是因为被自己的姐姐说道,顾承瑞有些不高兴的嘟起小嘴,可他一向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尤其是面对自己的嫡亲姐姐,这会又高高兴兴地同她说起来,“我和半夏姐姐去买祭仪的路上碰到谈哥哥,他说他今天正好有空,可以陪我们一起去。”

顾攸宁手上的动作一顿。

她抬眼往外头看去,果然瞧见长街的对面站着一个长相出色的少年郎。

少年一身白衣,束着高高的马尾,用一条白色绣着祥云的绸布绑着,身边是一匹威风堂堂的汗血宝马,看到顾攸宁看过来,那张俊美的面上立刻涌现出一道红晕,不过也就一小会的光景,他就牵着马走了过来,站在顾承瑞的身边,干净澄澈的目光在看到顾攸宁的时候又立马垂了下去,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声音都很小,“今天军营没事,我陪你们一起去吧。”

他是如今那位宣化总兵谈成化的嫡亲儿子,谈言。

今年十八,也早早上过战场,授了少将军的功勋,平日在军营里也是十分的意气风发,杀起敌人来更是英勇非凡,偏偏在顾攸宁的面前却像一个愣头青,说话的时候还会脸红,性格也顿时软成小白兔。

在宣化,

没有人不知道他对顾攸宁的情意。

顾攸宁是一年前来的宣化,乘着一辆青布马车,带着自己的弟弟还有一双奴仆,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只知道她先是在这定了居,没几日又开了一家酒肆,因为出色的相貌和一手好酒酿,名声很快就传遍了宣化。

这一年来,不知有多少人在明里暗里较着劲,就是想夺取她的芳心。

可顾攸宁说得坦然。

她说她这一生没有成婚的打算。

起初旁人还不信,可久而久之见她态度坚决,也就信了,如今那些爱慕她的少年郎大多都和顾攸宁成了朋友,也不再说那些喜欢不喜欢的事了,偶尔笑着打探几句,见她仍是从前那番话也就笑笑过去了。

唯有谈言,仍旧不肯放弃。

只要不去军营就往这边跑,也不管顾攸宁对他是个什么态度。

他是个聪明的,知道顾攸宁最上心的便是她的弟弟还有那一双奴仆,便另辟蹊径先把这三人笼络住,如今,这三人都把谈言当做自己人,只有顾攸宁对他还是那副样子。

态度倒也不算冷淡。

平日瞧见他过来,也会奉上一盏热酒,或是请他小坐吃饭,说起话来也是温温和和,从不当面让他下不来台,可偏偏这一份温和中总是带着一份礼貌的疏离,就像是她的心墙外竖着一座高墙,让旁人即便可观也不可近。

街上熙熙攘攘,仍旧热闹。

可在这一小片天地下,顾攸宁并没有沉默多久,目光落在他身上,仍是嗓音温和的拒绝了他,“谈将军,我已经叫好马车了,就不劳烦你了。”

谈言似乎早就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可很快,他又重振旗鼓,笑着抬起脸,“那过几天,我们一起去看烟花吧,你应该还没看过宣化的烟花吧,可好看了!”他说话的时候,是强忍着紧张和羞赧的,那双先前不大敢看顾攸宁的眼睛有着藏不住的期待。

少年的喜欢赤忱热烈,没有丝毫保留。

顾攸宁看着他这幅样子,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嘴唇刚刚动了下,就听人先说道:“啊,我想起军营还有事,我先走了!”

谈言一边说一边翻身上马,一副生怕她绝的样子,要走的时候还留了一句,“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过几天我来接你和承瑞。”说完也不等人拒绝,便策马离开了。

顾承瑞咬着手里的糖葫芦,看着谈言离开的身影又转头去看顾攸宁,小嘴鼓鼓地同她说道:“阿姐,谈哥哥挺好的,你……”话还没说完,脑门就被人轻轻敲了下,“还不快收拾。”

“唔,疼。”

顾承瑞抱着自己的小脑门,看着转身离开的顾攸宁,轻轻嘟着嘴,“知道啦。”往马车走的时候,他又小声嘟囔道:“还说心里没那个人。”

顾攸宁正好出来,只瞧见他小嘴一张一合,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便拧着眉问了一句,“你在嘀咕什么?”

这可是阿姐的忌讳,顾承瑞哪里敢说?忙仰起脸,一脸无辜的说道:“啊,没说什么呀。”生怕被阿姐追问,他一股脑朝马车那边跑,嘴里还高声喊道,“阿姐,快点,要来不及了!”

顾攸宁倒也没去追问,看他这幅欢快闹腾的样子,眼中又忍不住泛起一丝笑,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小满健康的样子。

真好。

郊外的楼音寺,今日人格外多。

这里供着顾廷轩的长生牌位,每年这个时候,宣化镇上的人,不管是不是大周的百姓,都会来他牌位前拜一拜……四年前,顾廷轩家中找出谋逆的证据和龙袍,天子大怒,立刻关押了顾廷轩的妻女和幼儿,打算等顾廷轩征战归来就将他拿下。

只是没想到顾廷轩会在和乌恒国对战的时候身亡,连带着整整一支长胜军的队伍都被葬送在宁阳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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